冬日天短,一过午时日头就西斜的厉害。
此时站在山头上,阵阵北风呼呼刮来,她的发丝也随之飞扬,扰的她不由的眯了眯眼。
孟若华压住被吹起的衣角,对于宴说道:“于家大哥,我要先回去了,免得一会儿母亲找我。”
“嗯。”于宴喉头滑动,压下心中那一丝躁动,顿了顿又沉声说道:“一起吧,我也要回去了。”
都是从小就认识的,走在一起也不算逾矩。
孟若华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她身后的玉叶左看看右看看,还是紧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路上并没有多聊什么。
到了寺里,果然孟母正准备打发人去找孟若华。
该下山了!
见到于宴,孟母满脸欣赏的赞道:“是个懂事的孩子,长得好又能干,是来接公主回城?”
于宴嘴角扯了扯,应道:“是。”
他早上有事没能送母亲过来,下午办完事就早早过来了,没想到能遇到她们。
想起最近已经遇到孟若华三次了,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看了过去。
这座寺庙供奉的是观音菩萨,求姻缘求子的。他的母亲阳城公主是来给他求姻缘,那孟若华呢?求子吗?
不是和宋辰安关系不睦吗?
于宴暗自想着,面上却不露声色,谦逊有礼的回应着孟母的话。
客套几句就各自散了,因为于宴真的不是聊天的好对象。
虽然他的表情已经尽量温和了,可通身的气派就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就连孟母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待他走后,孟母对着孟若华感慨:“这气势比你爹爹都不差。”
“锦衣卫指挥使,气势弱了压不住下面!”孟若华回答。
其实她倒觉得没什么,也许是自小就认识的缘故吧,即使几年没见,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多会儿,阳城公主身边的龚嬷嬷就找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公主说要是不嫌弃就一同回城,相互还有个照应。”
虽说京中太平,周边也没有土匪强盗,可毕竟是女眷出行,孟母担心路上遇到状况,每次出门都要带上十个护卫,犹嫌不够安全!
此时一听阳城公主的建议,便欣然点头应下了。
有于宴在,任谁都不敢随意找事,只他那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就能吓跑打坏主意的人!
孟母思忖道:“那我们在山脚下等公主。”
公主是坐轿子上来的,她是坐滑竿上来,孟若华走上来的。此时要下山,几人的速度肯定不一样。
她带着孟若华与龚嬷嬷一同过去,如此照实说了:“我家女儿是自己爬上来的,为了不耽误公主的时间,我们先下山等着。”
那些世家小姐娇滴滴的,走两步路都要喘,没想到她还能自己爬上来!
和小时候还有点相似。
于宴眼中闪过一抹晦暗,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转了过去,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又极快的移开了,他装作不经意地朝外看去,却看了院中那株光秃秃的梅花树。
为什么这方外之地要种梅树这等俗物!
只不过是在冬日里盛开的一种花,偏偏被那些文人赞为花中君子,说什么凌霜傲骨,不也只是花而已。
反正于宴这个粗人自认不懂。
他嫌恶的收回了视线,垂下眼眸挡住了里面的情绪。
今天见她眼底眉梢满是郁色,完全没有往年的欢喜。
想起打探到的消息,宋府待她也不算好,妾室与她同年进府,庶出子都生两个了!
那宋府也日渐败落,想来她过得也不甚如意。
他那轮廓分明的嘴唇紧紧抿住,清晰的轮廓上带出了一丝锋利。
阳城公主敏锐的发现了于宴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她说道:“好,你们先行,正好我这里还有一点东西没收拾好。”
半个时辰后,众人在山脚下集合后,两队人马便一同出发回城了。
守城的人见着于宴,忙挥手放行,比早上出城门时快了不少。
孟若华心中暗叹,不知是公主的名头好使,还是那黑脸锦衣卫的名头好使。
她撩起一角车帘,只见于宴骑马行在公主车驾的右侧,手臂修长有力,虚虚拉着缰绳操控着身下的黑马,肩膀宽阔腰背挺拔,远远望去有一种莫名的信服感。
很像小时候她看爹爹远去的背影。
玉叶也凑过来看,小声说道:“指挥使也没传说中那么可怕呀!”
话音刚落,于宴身旁的一个黑衣男子被看了过来。
那锐利的目光看的玉叶瞬间就红了脸,说人闲话被当场捉住,太尴尬了。
她讪讪地放下了车帘,身子缩在角落里不敢动。
孟若华抿着嘴笑了起来,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他们练武的耳力太好了。”
玉叶捂着嘴巴疯狂点头,生怕自己的话再被听了去。
走到了分岔口,孟母派人谢过了公主,两队人马便准备分开走。
不料公主那边竟派了一个身材高挑的锦衣卫过来了,“孟夫人,指挥使说让卑职送孟夫人一程。”
孟母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