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我还遇到了戚荣戚叶。”陶鹤怕他担心, 对这三人来找自己麻烦的事闭口不提, 只简单地带过几句, 让戚果以为他们只是恰好碰上。
“我们没说什么。只是我看到戚叶和戚柯都很听戚荣的话, 就像是这他们的老大似的,觉得有点奇怪。而且我也没见过戚柯, 就来问你了。”
原来如此。戚果安心下来,便只管将他刚刚回忆起来的一些情况都一一告诉陶鹤。
“戚叶哥哥应该很熟悉了,我就从戚荣说起。戚荣是戚崇林的小儿子,实际上他和戚叶的辈分都算是我们的小叔叔,不过因为年龄相近, 我一直都叫他们堂兄了。戚荣在家比较得宠,性格也很是高傲, 从小就拉着戚叶一起欺负分家的孩子。但只有一个人除外, 就是戚柯。”
戚果顿了顿,“刚刚我也简单和哥哥说了,戚柯的母亲是我们的表姑姑戚嘉。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我记得好像是婚后两年就去世了, 只剩下表姑丈和戚柯。我每次看到戚柯, 他都肯定和戚荣在一起。”
他对小时候的戚柯印象就只有这么多了, 长大之后更是没见过他几次, 唯一能肯定的是长大之后他仍然是跟在戚荣身边,两人都一起进了戚氏工作。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口都有些干了, 还未开口,陶鹤便体贴地立即起身,把床头柜上的水杯给他递过来。
“谢谢哥哥。”戚果仰头一口将半杯水喝完,心中只感慨还是自家哥哥最懂他。
陶鹤只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句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将房间的灯关了,这才回到床上。戚果累了一晚上,一合眼便香甜地睡去了。
只是他自己还在想着今天遇到的那三人。
虽说二人都以戚荣为首,但看得出来,戚叶对戚荣还带着些亲近撒娇之意,而戚叶便不同了。从一开始他便站在两三步开外的地方察言观色。什么人才会站在哪个位置?管家、仆从。而等到两人发生争执,他才上前出言劝和,几句话便把两人都哄得顺顺服服,这说明他既了解他们,口才也很不错。
一个擅长忍耐,能说会道的人。
就像一颗默默无名埋在庄稼地里的杂草种子,就算它发了芽破土而出,农人也未必会注意得到。然而直到它彻底成熟,壮实的根深植地下,农人这才发现就是这柱杂草影响了庄稼的发育,却也已经为时过晚。
他记得这个教训。
及时斩草除根,或是把它移植到农田之外,这才是农人应该做的。
即使从一个小孩再次慢慢长大的过程再怎么无聊难捱,太阳依旧东升西落,日历一页页地翻过去,戚果的小学与初中便也都平淡普通地过去了。
和上辈子相同,初中的他与陶鹤同校不同班,而成绩不好的戚叶却不知怎么地挤了进来,勉勉强强地每次考试都排在倒数第二。除此之外,他们俩却也没什么交集,戚叶避着他走,他自然也当做他不存在,倒是过了段相安无事的时光。
但陶鹤却不同了,他小学时做得最过分的也只是上课睡觉,初中却无由来的变得叛逆,整日逃课不说,竟然还与校外的混混打上了。好在他还不曾在学校里斗殴,没背上个什么处分。但这也足够让戚果头痛了。
唉,是不是我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哥哥突然一下子变成了叛逆少年?明明一直看起来都很沉稳成熟的……
虽然好像有什么关系反了,但戚果却是真情实感地把重生之后的自己当做是陶鹤的长辈,甚至还偷偷摸摸地买了几本有关青春期的教育书籍,打算看看能不能在这辈子把哥哥揪回正道来。
先是逃课,再是打架,最后……
上辈子的这个年纪,他怎么都想不到高中毕业之后,陶鹤会突然对他说自己加入了某个帮派,马上就要去过电影里的那种黑道生活了。他那会的第一反应便是吃惊,没想到现在的法治社会居然还存在黑帮?其次便是担忧和生气,一周都没和陶鹤说话。
这是他能想出来的最能表达自己心情的方式了。
但一向对他能哄就哄,生怕他半点不高兴的陶鹤这一次却完全没有答应他,而是十分坚定地收拾好了行李,在一个天上无月也无星的黑夜里离开了戚家。
那晚戚果还别扭着不想和他道别,陶鹤只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轻声又坚定地说了句对不起,转身便远走消失在浓重的黑夜之中。
前世种种已经如同镜花水月,想要找寻真相,不能光凭记忆,而是要靠这辈子的行动。没关系,现在他们都还只是高一,还有两年的时间。这一回,怎么说都不能再让陶鹤去混什么黑道了。
首要任务,便是摸清楚陶鹤身边有没有什么带坏他的损友。
上辈子他们的高中本不是同一个学校,戚果考上了重点中学,而陶鹤却是随便读了个学校。这一次他为了防止哥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学坏”,硬是求着爷爷也把陶鹤作为书法特长生也弄了进来。
虽说陶鹤不爱学习,书法却练得不错,写得一手好钢笔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戚崇海送了他那只钢笔。
学校统一要求住宿,戚果不习惯那么多人同一间宿舍,便租了校园里的职工房,仍是与陶鹤同住。晚自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