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直到带着凉意的夜风轻轻拂过他的脖子,痒得他缩了一下肩膀,戚果才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的脸颊臊热不已,不用照镜子都知道那肯定已经布满了红晕。
就知道这个人根本不会那么好心地放过自己,仔细想想今晚的一切,便会明白他根本就是提前挖好了坑,就等着自己傻兮兮地自投罗网。
戚果挫败地伸出手捂住滚烫的脸颊,有气无力地答非所问:“我想回家睡觉。”也许是夜风吹得他有些着凉,也许是困意袭来,也许是因为捂上来的手掌,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比起他一贯的嗓音柔软了许多,更像是在撒娇一样。
造成他如此身心俱疲的罪魁祸首竟然厚着脸皮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说道:“那我们回家。”
陶鹤的手很暖和,贴在他温度略低的皮肤上简直可以称得上滚烫了。
“放手。”
“不放。”
“放。”
“不放。”
两个人的对话幼稚得连小学生都可以嘲笑他们,然而又困又累的戚果实在是失去了与大变态斗智斗勇的意志,最后竟是就这么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迈开步子带着陶鹤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他家就在这附近,步行只需要短短的十分钟。道路两旁的路灯兢兢业业地站着岗,把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交叠到了一起。
“所以你有在看我直播,对吧?”
与真人相处了一天,陶鹤深深知道,以戚果那样的性格绝不可能从正面完整地回答自己的疑惑,便换了一个问法。
“不行吗?”戚果仍然觉得被正主发现的这件事令他很难为情,嘴硬地呛了一句,然而却逃避地低着头,只敢把目光放在脚尖上。
真是糟糕。这个人在晚上好像比白天更可爱,难道是有什么开关吗?
陶鹤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只宠溺地笑道:“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行?”他记得自己是有给戚果发过自己的直播间地址,没想到他真的去看了。这个认知令陶鹤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哼。”戚果轻哼一声,别扭地想把手抽回——当然是被更紧地握住了。
“你朋友说你还给我的直播间送过礼物,”陶鹤转了转眼睛,看戚果张嘴就想反驳,便话锋一转,“原来你那么喜欢我啊。”对付口是心非的人,激将法最有用了。
“我才不喜欢你!”戚果涨红了脸,“是你自己说你很贫穷才做主播的……我、我是扶贫!”他说得理直气壮的,甚至还高傲地抬了抬下巴。然而一触碰到陶鹤不可置信的目光,他忽然又有些心虚,小声地又反驳了一句:“才……才不是喜欢你……”
奇怪,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变态。为什么实话说出来却那么像谎言?
不管,肯定都是变态的错!
想着想着,戚果便又抬起头来,气鼓鼓地瞪了陶鹤一眼。“我就是扶贫,你有意见?”
听到他带着薄怒的一句话,陶鹤方才如梦初醒。他根本没想到面前这人竟然把自己一个随口说的玩笑话当了真,甚至还因此花了些钱。无论那些礼物的价值多少,两人原本连网友都算不上,自己甚至恶趣味地一直欺负他,没想到这人不仅不计前嫌,甚至还去捐助一个未曾谋面的人。
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这么纯真善良的人吗?
若说之前对他的感情只是觉得好玩有趣与浅薄简单的喜欢,那么此时此刻,胸膛之中涌动着的那种强烈的感情则又是什么呢?
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陶鹤回望着那个仍在自顾自地发着小脾气的人,展颜笑道:“有意见。”
“你还敢有意见?”他的回答令戚果有些呆愣,随之而来的是叠加在羞恼之上的怒意。这人是在瞧不起自己吗?他居然敢瞧不起自己!
戚果直接停住脚步,站在路灯投下的光束下,气冲冲地等着陶鹤的回答。
然而接下来陶鹤的话却让他更不知所措。
“我当然有意见。”陶鹤不紧不慢地回答,同时也站立在他面前。“金主大人,怎么可以只扶贫不睡觉呢?”
“睡什么觉?”戚果一头雾水,显然是没理解他的话。
“那当然是像这样……”他的扶贫对象忽然倾身向前,在他脸颊上那个笑起来会绽放酒窝的位置轻轻地吻了一下。“睡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尊敬的戚先生,您的扶贫对象向您发出了睡觉的邀请,是否同意?
[是] [否]
请问是否选择[否]?
[确定] [取消]
抱歉,系统错误,强制选择[是]。恭喜戚先生,祝您睡得愉快。
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