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尘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了许,在心底叹了口气,问话无澜。
“白月卿,对你做了什么?”
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他这般奇怪,那人,不仅是占有了他,还对他做了什么别的事?
他眉头皱紧蹙了一块,跟古瑟一样,心里并不好受。
他一样难过,一样无力,不知道该如何帮他。
——这小公子,之初是上天怜爱不够,让他受尽了俗世凉薄,现是上天怜爱过剩,让所有爱成了他的枷锁。
又或许,这些并不能算怜爱吧?
……要是他家公子在,他……又当会如何帮他?
趴着的古瑟半晌没有反应,若尘就那样望着,眼眶逐渐微泛红。
“……去找摄政王时吟吧,如果真难过的话。”
许久过后,若尘低低的道了句,气压极其低沉,有种萧瑟秋风后的沉然压抑。
这话落下后,古瑟还是没有半丝反应。
这话,他听了好多遍了。
……他跟人摄政王无情无故,人家凭什么帮他?
他是神,他又如何能帮他?
良久后。
“若尘你出去吧,让我静静。”
最后古瑟只接了这句,掩面趴着的动作深埋了几分。
若尘站原地,犹豫着,不肯离开。
犹豫了几许。
若尘叹了口气。
“……你好歹吃点东西吧?不吃,你身体怎受得了?”
本来身体便不见得多健硕,这频频受伤受创的……
趴着的人没有立即反应,安静了几秒。
人终于缓缓抬起了头来。
他幽幽的缓扭过头来,无神的目光望着若尘无心的打量了两眼。
“又饿不死。”
“……”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风浪又算什么,难道你希望之初的自己,一切都白费?”
若尘眉头一蹙冷,有些没好气。
顿了顿。
“——有人还在等着你,过了这些,便会是柳暗花明!”
认真真诚的鼓励了句。
听到有人等他,古瑟眸色意外震惊一艳,但又缓缓暗了下去。
“我知道了……”
痴痴的望着若尘,无神的道了句。
打量望了他眼,回了头去,盯着铜镜里容光焕发清艳的面容失了魂。
本该苍白无神采的面容,却焕发着滋润过后的光韵神采,一副春光满面的娇艳白透。
现这模样,对于他来说,却是种莫名的讽刺。
……真有人等着他吗?
若是真有,为什么这时候了,都没来?
想来只是若尘编来安抚劝慰自己的吧。
心口无力窒息的疼,疼得他呼吸倍感困难,像是被人硬生生扯开撕裂了两半开来。
若尘立在原地有些麻木。
他不知道该拿这样的古瑟怎么办。
犹豫片刻。
“我让下人备了你爱吃的糕点,我……”
“出去。”
若尘的话说了一半,古瑟则皱眉盯着镜子里身后的人影蓦然低喝了声,将其打断了。
若尘一呆,僵硬的望着他,犹豫了许,沉深的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掩了房门,又重坐了台阶上,守了门口。
屋里,听着门掩闭,古瑟仰头闭眼深呼吸了口气,一脸倦容。
一半叹气,一半松了口气。
片刻后,才缓睁开眼来。
望着铜镜里的容颜,又失了半晌神。
再度回神,他抬起了自己的手,视线落了自己手腕上那道特殊的红印上。
许久后。
右手手腕一翻,一把匕首焕握了手上,匕首焕着五彩锐利的光韵,极度锋利精致。
利刃薄锋,似雪白的光芒映射在手腕白如瓷却爬了痕迹的肌肤上。
微微一动,利刃如戳在西瓜芯上,血液瞬息染了雪刃,散晕开来,着利刃尖端、肌肤破开的口子涌出,沿着手腕两端各淌了一道痕迹,啪嗒一下滴了桌案上。
血液漫开,手腕上的痕迹被一点一点的破坏,一点一点的面目全非,新的血痕爬上那如雪的肌肤,晕染出一道道艳丽惊心的纹痕来。
瑰丽妖艳,惊心动魄,刺目耀眼。
血一滴滴粘稠的滴落,落在案上,很快堆积一滩。
血色瑰红,暗沉腥腻,倒映着面前的铜镜,铜镜里,染映着那腥红的血滩,照映着它越积越多,腥味窜满房间。
照映着……它的主人,无动于衷,淡定从容,用利刃不知痛觉般的划开那皮肉,雕刻着自己的节奏,肆无顾忌的破坏着那道道旧的痕迹,毫无规则勾划上新的血痕,让它们都变得面目全非,甚至……狰狞。
他想消除它,毁坏它,不想让它刻在自己的身上!
显眼的痕迹在一滴滴滴落的血液下覆没,积落案上的血液越发宽广,染了那衣衫的清素,甚至沿着那案桌流向边沿,点点滴滴的滴落地面…
血腥味在有限的屋子里越发的腥浓。
没有动荡的风,安静的气氛让人甚觉寂凉哀伤。
忽然,周围风息微动。
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