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皇亲牢狱。
“啊……!”
骤然一声凄凉撕心裂肺的惨叫打破牢狱的阴沉,能让听着的人心底彻底触悸的颤一颤,隐约麻木的跟着疼。
牢房里,荣王被绑在十字架木柱上,身着囚衣,本未曾沾染血腥。
刚才士兵举棒一棒下去,却硬生生直接敲断了他的手臂,手臂从手腕上去的半路被敲断,那血即晕透衣衫粘稠的往下滴,隔着衣物都能看出一副血肉模糊的模样。
“你,你们……放肆!本王是皇亲,竟,竟敢对本王用私刑!”
尽管荣王百经沙场,但那断臂之痛还是让他痛得呼吸急促甚至颤抖,连话语都是微颤的。
他喘了口气。
“本,本王要见二皇子!”
瞪着守他面前的士兵冷喝。
到底是亲王将相,威严压迫。
然,面前的侍卫是时吟的人,于他,没有丝毫畏惧。
“皇叔欲见本殿,所为何?”
他话音刚落没多久,时吟轻闲淡尔的话从门口传来,不急不徐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身后,规矩的跟着听雨。
他刚跨进牢房,侍卫即替他搬了把椅子放了他身后,他淡然的瞟了眼便交腿坐了下来,一面垂眸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衫裾。
“现本殿来了,皇叔,有什么,可以说了。”
提到‘皇叔’两字,时吟才将目光无澜的落到荣王面上。
荣王充血的眼眸瞪着这样的时吟,皱紧了眉头,眼神阴鸷得如利刃。
“吟儿,你这般不顾念血亲,会不得好死的!”
若是荣王眼神能杀人,时吟估计就要万剑穿心了。
面对荣王对自己的咒骂,时吟神色平静淡尔如风,没掀起半丝涟漪。
他将狼狈的荣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视线落在他的那断臂处,望着那血仍在晕染开,透过衣衫一滴一滴的往下滴,地上,已然积了一滩血了。
他望了眼地上有铜洗那么大小的血滩,稍作停留后缓落了荣王的面上。
微顿,眸色忽冷,微蹙眉清冷道。
“皇叔,要怪就怪你觊觎他,不然,你这手还是能留的……”
他供认不讳,说着,垂眸无心的掸了掸自己的衫裾。
“本殿没要你的一双手,已经很仁慈了!”
胆敢觊觎动他的人,存那般龌龊心思,要不是念了几丝血亲关系,他早就在黄泉路上了。
闻言,荣王惊愕茫然一呆,有些木讷麻木。
这小子,果然是杀血堆里出来的,冷血无情!
……
跟他讲亲情无用吗?
可他……除了跟他这样的人念几丝亲情情分,还有甚能拿来开口的?
……那下作之徒竟有这般手段,把他迷惑成这般模样!
早知道,自己便不鬼迷心窍动了心思去窥视他了!
“啪!”
骤然一声脆响打破安静,使得窒息的气氛又沉压了几分。
荣王还在心底懊悔,时吟则微蹙眉,忽瞟了眼身后的听雨,听雨会意点头走上前去,一巴掌呼在了荣王面上,荣王脸即被打歪在一旁,嘴角当即挂流了血迹来。
荣王一脸震惊懵然,僵歪脸半晌没反应过来。
半晌之后。
“时吟,本王是你皇叔!”
荣王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几字后,才幽幽回头,瞪了眼退回时吟身后的听雨,视线最终落了时吟面上,阴冷寒戾嗜血,仿要将时吟撕啃干净。
这混蛋,竟让自己侍卫扇自己耳光!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管荣王如何神色,时吟都是安静掀不起半丝波澜神色模样。
他垂着眉目无趣的打量着自己干净修剪的很整齐的手指甲,嘴角微勾了下。
“哼,你若真在乎亲情,又何会为难本殿,跟本殿的人!”
他冷轻哼了声,淡淡的说完,才抬起眉目,单手支了腮于椅子的扶栏上,平静的瞟着荣王。
“他既这般下作,皇叔这等高贵之人,又何曾想着去玷染他?”
轻飘飘的话虽轻,却不甚讥讽,眼底,更是波涛冷冽。
闻言,荣王倏地瞪了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他惊震模样呆了半天。
“……你,你会读心术?”
半天之后,这话出的支支吾吾,满眼震惊不可思议,像是大白青天碰见了恶鬼模样的震惊。
时吟则风云不惊,单手支腮,一只手无聊的手指玩着自己的耳饰。
他漫不经心的打量了眼荣王的神色。
“本殿一直会,只是,懒于用罢了。”
闻言,瞪着眸子的荣王忍不住眸眼又瞪大了几分,睁得仿跟个铜铃似的,失神半晌未曾回神。
时吟望了他眼,自幽幽开了口。
“皇叔,本殿只要一句话,荣王府几百人命便可陪你一起下地狱!……当然,也只要本殿一句话,他们亦可安然无事……”
话语无澜轻尔,搁微风中似都会被吹散,但落了荣王耳里,如一道骤然炸雷响起,惊得他身子一颤,耳鸣眩晕。
荣王如灵魂出了窍般,许久都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