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执地开口:“尸兄累了,那我长话短说。你提及的那个怪人,我管它叫‘尸祖’,而它正是我母族从某个非常古老的墓世里挖出来的,也是病毒泄漏的源头。”
“……至于其真实身份,我实难窥测。病毒失控之际,实验室中的秘档尽化灰烬。”
阿诗纳信心满满的握拳在前,“不过我坚信,只要找到他,剿灭他,病毒便会渐次消弭,而我们亦能着手疗愈这千疮百孔的世界。”
钟离翊还没来得及嘲笑,旁边的君迟猛地一站,激动握住阿诗纳的手,“英雄所见略同啊。”
阿诗纳脸上的表情差点没忍住就崩了。
“拯救世界多有趣,算我一个!”
君迟豪迈地拍拍胸脯,愣了两秒,阿诗纳满脸诚挚地端起茶杯向他致敬。
两人莫名其妙达成共识,不约而同将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
钟离翊捏着眉心,头有点大,“你……”
似乎能料到他接下来要说啥,君迟嘻嘻抢着说:“不好意思啊,我是一名道士但也是一个骗子,这种虚无缥缈的占卜法你还真信啊!我纯粹逗你玩呢。对了,刚才那碗面……”
钟离翊黑了黑脸:“在普通不过的牛肉面了。”
“你耍我!”
“你也耍了我。”
旁边的阿诗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算是看明白了什么,然后拍拍二人的肩膀,“这下好,二位互损互利算是扯平了,那么我们一起寻找尸祖,踏上拯救世界之路吧。”
“谁要跟你们去了。”钟离翊肩膀一抖,表示抗拒。
阿诗纳握着他受过伤的肩膀,手指一紧,绷带溢出了一抹红,钟离翊痛到嘴角抽搐,他却冷酷无情地逼迫道:
“你大概是尸祖亲自咬伤的人,所以你在某种程度上和外界的丧尸有所不同。经过我之前的检查,发现你虽说中过尸毒,却并没有具备传染病毒的能力。此外,即使你的皮肤受损,也能够缓慢自愈。你拥有味觉、听觉、视觉和痛觉等感官…”
阿诗纳指了指自己的喉头处,“就是眼睛和嗓子受了损,不过我已经医好了。至于你的脑子,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清醒,除了现在面目全非的样子,你几乎可以算得上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病人。带你一起走,一路上可以研究你,保不得哪天真能研究出什么治疗尸毒的方法,你说呢?”
“明明是强盗,说的这么大义凛然。”钟离翊哼道。
“我虽为沙匪,但也是一名医师,医者仁心,所以你没得选。”
话就说到这里,阿诗纳推门而出,斜瞥了他们一眼,钟离翊盯着火烛陷入了沉思,君迟则一口一口的灌茶在嘴里打仿灌酒似的。
阿诗纳轻轻关上了门,叹了叹气,心想这大概是自己平生说得最多的一次了吧。
随后他眼眸一沉,暗示藏匿在阴影中的属下。
那个丧尸知道他太多秘密,若不能为己所用,无需顾及,当斩草除根!
随后,他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手下们默然点头。
屋内,君迟感知不到寨主的‘气’后,许是真的走远了。
他指点水于桌面,笔下留影:外头杀气阴阴,彼众我寡,且心怀叵测,蓄害意。若不假意与他同路,我们凶多吉少。
被纱布严密包裹,仅余双眼外露,观其态度沉稳平和,似是无惧阿诗纳心怀不轨,尚有闲暇调侃他人。
“哟,我还以为道长大人心系天下,早已被阿诗纳一番激情澎湃的说辞迷了心智,没想到你竟然还挺冷静嘛。”
“嘘!”君迟拼命朝他做噤声。
此后,钟离翊写了封信寄给玉城城主,经过重重波折才到李芝雲手里。
李芝雲看完信后,高兴得掉泪了。她又瞄了眼被罚在院子里清粪的弟弟李光荣,心里怨恨极了。要不是这个愚蠢的弟弟,翊儿也不会在斗武场上吃那么多苦头。不过,要是没有这个弟弟,恐怕翊儿至今下落不明。
她内心矛盾纠结,转回目光看着信,知道孩子在外面办事,之后就会回家。
她终于可以放心地给钟离昌白写信了,告诉老人孩子的下落已经明确,希望他能尽快回来。
钟离翊寄给母亲的那封信,不久后被李光荣在打扫房间时发现了。他先前还认为那个丧尸不可能是自己的侄子,但经过几天的沉思反省,发现那个丧尸确实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
可他不敢告诉自己的姐姐,糜鼎真人的徒弟和翊儿均被‘锁人’捆绑,于是他背着李芝雲,取走了李家专用的‘万能钥匙’前往一家客栈。
玉城四面高墙筑起,墙外丧尸游走阴郁死寂,墙内人来人往生机勃勃。
李光荣邀约的正是‘异姓三兄妹’。
“就说,这件事你们应或不应!”李光荣大手压在桌子上,态度强硬,气场逼仄,周围的人都绕着他们那桌走。
不过作为刀仙女儿,管他天王老子广梦芮也不答应,“我们为什么要冒险出城?就为了找两个人送一把钥匙?”
李光荣咬了咬牙,“你知道‘锁人’铐住了谁吗?”
“管他是谁,我不在乎。”广梦芮清秀的小脸蛋一甩,将两只麻花辫拨往身后。
李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