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内心瞬间紧绷,虽然面上仍然不露声色,但内心的紧张却难以掩饰。
在原地默默调整呼吸许久,她才缓缓跟随着竹息的脚步,前往寿康宫。
在前往寿康宫的路上,皇后想了许多。
先帝时期的后宫更是波谲云诡,她能清楚算到皇额娘在后宫中的手腕,
皇额娘虽然从未做过皇后,却凭借自己的智慧与手段,一步步稳坐太后之位,也不是个简单之人。
即便此番自己并未直接插手惠妃之事,但太后召见,皇后心中已有所预感,此次面见皇额娘,自己绝不会比上次好应对。
皇后满怀心事步入寿康宫,见太后脸色阴沉如水,心中不禁暗自揣测,太后对沈眉庄这一胎的事情究竟知晓了多少。
太后并未立即开口,只是静静地倚在床头,目光锐利如炬,仿佛要将皇后看个通透。
皇后压下心中的不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俯身行礼道。
“皇额娘吉祥,不知皇额娘这么晚了叫儿臣来,是有何要事啊?”
太后注视着面前的皇后,声音中的不悦之色毫不掩饰。
“哀家刚刚得知惠嫔诞下皇女的消息,惠嫔生了一天,皇上已下旨晋封她为妃。皇后,你对此有何感想?”
皇后心头猛地一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惠妃母子平安,皇上龙颜大悦,惠嫔此次晋封为妃,虽仓促了些,倒也是是好事。况且皇上的旨意已经晓谕六宫,皇上说的自然是好的。皇上多谢子嗣也是臣妾所愿。”
太后看着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一脸谦恭的皇后,心中冷笑了一声。
自上次皇后对弘昼下手后,自己曾苦口婆心地劝诫过。
皇后表面上似乎已有所收敛,后宫也风平浪静了好一阵子。
当淑妃带着大着肚子的惠嫔前来求救的时候,太后便对皇后有所怀疑。
经过一番查证,她发现此事明面上虽是端妃、淳贵人等人的无心之失,但太后深在后宫浸润多年,深知这宫中的巧合都非偶然。
端妃在宫中多年默默无闻,若非有皇后在背后推波助澜,她绝不会有此等野心。
更何况,此事牵涉甚广,内务府、御膳房、太医院等多个衙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事后处理得干净利落,不留丝毫痕迹。
这一切,若非皇后所为,如今后宫中有意对皇嗣下手的人,又有何人能有此等手段?
只不过,皇后或许千算万算,却唯独忽略了太后早已看透了王太医是皇后的人,只是一直隐忍不发罢了。
内务府太医院的存档曾毁坏过一次,太后在皇上还未登基的时候就看过未毁坏的原本。
得知王太医和章弥是同年进的太医院,一直不争不抢,默默钻研妇科千金之道,表面上不攀附任何嫔妃,实际上是因为,从王太医入太医院开始,就有着皇后的手笔。
今日惠嫔生产时,皇后竟胆敢指使王太医等人拖延救治,若非自己将卫临拨给惠妃安胎,只怕皇孙女又将遭遇不测。
由此抽丝剥茧,皇后,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谋。
太后对自己生的儿子极为了解,皇帝皇后做的这些事并非全然不知,只是碍于乌拉那拉氏和自己的颜面,不愿将此事闹大罢了。
太后对皇后的容忍却已近极限。
她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皇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与失望。
“皇上是高兴了,可我却觉得你好像并不开心。你这个皇后,当得可真是‘好’啊!”
皇后自进入寿康宫以来,一直未被赐座,始终站在太后床边聆听训诫。
此刻听到太后的话,她连忙跪倒在太后床前,此刻听到太后的话,皇后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尽快脱身。以往太后生气几天后,碍于她的皇后身份,也总会不了了之。
“皇额娘息怒,臣妾不知何处惹了皇额娘不悦。今日天色不早了,皇额娘今日身子不适,臣妾这便退下,让皇额娘好生歇息。”
太后的怒火却并未因此平息。她强忍着胸中的不适,指着皇后直言不讳地训斥道。
“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你还敢瞒着哀家!上个月哀家已经让竹息去你宫中告诫过你,你竟然仍不知收敛!
今日惠妃产后出血不止,太医院的太医们竟无人肯上前医治,旁人或许不知,但哀家岂能不知?这都是你授意王太医串连太医院的人所为!
哀家将卫临派去为惠妃安胎,便是对你的警告,哀家上次就跟你讲过,做事一定要留有余地,如今看来,丝毫未将哀家的教诲放在心上!
如今惠妃再也不能生育,最晚半月,沈眉庄的母亲就能进宫。他父亲是济州协领,深受皇上器重,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闹到皇上眼前?你可想好了该如何应对?”
皇后面对太后的严厉指责,心中虽自诩行事滴水不漏,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忽略了太后与自己的眼线同出一脉。
太后若真想查,王太医的事情若想瞒过太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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