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入夏了,沈眉庄的身体也日渐康复,安陵容也松了口气。
御花园内,仿佛是大自然对盛夏的热情回应,各色花卉不甘示弱,竞相绽放。
安陵容因御花园中花多且杂,顾虑腹中胎儿的安全,只吩咐宝鹊去折几枝凌霄花插瓶应应景。
宝鹊满喜滋滋的抱着花回来,兴奋的向安陵容描述。
“小主,御花园这阵子可好看了,红彤彤的牡丹,粉嫩嫩的蔷薇,还有那花房中新培育的紫色薰衣草,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呢。”
言罢,她忽而压低了声音,神色中带着几分神秘,“小主,您猜猜奴婢还遇见了谁?”
安陵容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佯装嗔怪道:“你这丫头,快别卖关子了,让你去摘花,倒来逗起我来了?”
宝鹊这才笑眯眯地继续说:“奴婢看见齐妃和曹贵人也在御花园逛呢,不过也奇怪,她们在夹竹桃下看了很久,这夹竹桃花期可长了,在树下久了总会觉得这花香呛人的很,也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这么入神。”
齐妃与夹竹桃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安陵容心中猛然一惊。
世事弄人,她暗自感慨,自己虽未再沦为皇后手中的棋子,却不料华妃与皇后竟不谋而合中布下了另一局棋。
此时,御花园一隅,夹竹桃旁,曹贵人与齐妃正赏花兴浓。
齐妃满面春风,感激地对曹贵人道:“多亏妹妹相邀,今日这天气这么好,出来赏赏花,心情都舒畅了不少。看这夹竹桃,开得多好。”
曹贵人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谨慎。
“齐妃姐姐,我们还是站远些吧。那边的芍药正值花期,别有一番风味。夹竹桃虽美,但久站其下,恐对身子不利。”
齐妃闻言,面露疑惑,好奇地问“哦?此话怎讲?”
曹贵人故作神秘地凑近了些,声音更低了几分。
“姐姐有所不知,我也是怀了温宜之后,特意留心禁忌才知道的。夹竹桃的汁液和花粉都是有毒的,我们站在这花附近太久,万一误食了可就不好了。”
齐妃一脸后怕的说:“真的吗?我竟不知,只觉得这花开得讨喜。”
曹贵人以过来人的口吻宽慰道:“所幸姐姐所居的长春宫并无夹竹桃,否则孕期之中更是碰不得。”
齐妃心中一紧,连忙追问:“这毒性当真如此厉害?”
曹贵人点头解释:“夹竹桃可是损胎伤心的东西,孕妇们可都是避着走的。”
齐妃望着夹竹桃,陷入沉思。曹贵人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她轻抚额头,似感不适。
“妹妹在这树下站得久了,竟有些头晕,怕是要先回宫歇息片刻,妹妹先行告退了。”
言罢,她行礼转身离去,留下齐妃一人对着夹竹桃,若有所思。
承禧殿内,沈眉庄自皇后处请安归来,顺道探访安陵容。
安陵容满脸关切地询问。
“转眼间已过半月,姐姐的身子可大好了?”
沈眉庄温婉一笑:“好多了,多亏太医细心照料,皇后娘娘还特命御药房送来诸多珍贵药材,日日流水的吃着,自然恢复得快些。”
安陵容见状笑着说。
“看姐姐精气神好多了,妹妹便放心了。只是我自怀孕后,总觉身子犯懒,腰都粗了一圈,劳姐姐特意来看望,真是过意不去。”
沈眉庄连忙宽慰:“妹妹言重了,我左右无事,前来串门也不过是消磨时光罢了。更何况,那日我落水,妹妹不顾身孕,急匆匆赶到咸福宫相助,此情此景,我怎能忘怀?”
说到这里,沈眉庄细细打量了安陵容一番,笑道:“你腹中胎儿尚不足四月,哪里就身子粗了笨重了,我看分明是珠圆玉润,美极了。”
安陵容被逗得掩嘴轻笑,娇嗔道。
“姐姐总是这般会哄人开心,我可要当心了,免得被姐姐夸得飘飘然不知所以。不过,姐姐能来陪我聊聊,我这心里当真是欢喜得紧。”
妹妹前几日偶然间读到一首诗,颇有意境,听说古时人们常以诗入曲,咱们何不也来一试,看看能否谱出曲子来?”
正当姐妹俩沉浸于诗词之中时,齐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翠果神色复杂地求见。她抱着一个食盒步入殿内.
行礼后,目光在安陵容与沈眉庄之间游移,显得有些犹豫,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安陵容早已察觉到不对,于是以她惯有的语调问道:“翠果姑姑,可是齐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吗?我与齐妃娘娘同住一宫,有什么事直接让我过去便是,怎敢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呢?”
翠果似乎下定了决心,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自然:“齐妃娘娘亲手做了一盘栗子糕,差奴婢送来,请安贵人享用。”
安陵容示意芷若将栗子糕拿出来:“替本宫谢过你家娘娘,她的心意我领了。”
然而,翠果并未立即离去,脚步在门槛前踟蹰。
她转身望向室内,目光在安陵容、沈眉庄与芷若三人之间徘徊,神色愈发紧张,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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