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养心殿内,皇上正在看书。皇后斟酌片刻后向皇上轻声询问。
“皇上,今日新晋的宫嫔,可以开始侍寝了,皇上今日还打算去华妃那里吗?”
皇上低头看着书,目光未抬,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皇后你这是在试探朕的心意吗?”
皇后连忙低头,言辞恳切的回应:“臣妾不敢揣测圣意,还是请皇上翻牌子吧。”
敬事房的徐进良公公适时进来,跪拜于地,双手恭敬地托着绿头牌,声音有些尖细:“请皇上翻牌子”
皇上目光掠过一排排绿头牌,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忽然问道。
“怎不见菀常在的牌子?”
徐进良立刻回禀:“启禀皇上,午后时分,太医院前来报备,言及菀常在心悸受惊,需隔断静养。”
皇上眉宇间闪过一丝疑虑,正欲细问,皇后适时接过话茬,语带深意:
“华妃当着菀常在、沈贵人和安常在的面前。赏了夏常在二十巴掌后又罚了跪。
华妃身边的宫女福子,不明不白的就掉在井里了,被莞常在无意中瞧见了。”
皇上听到皇后的这段阴阳怪气的话,不禁眉头紧锁,直接切中要害打断道:“不明不白?华妃那边如何说?”
皇后答道:“华妃声称是福子失足所致,江福海觉得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皇上叹了一口气:“宫女好歹也是出身八旗的,至于华妃,你好好查查吧”
皇后领命称是,看着皇上目光仍在绿头牌上流连,忙说道“菀常在病了,沈贵人还好好的。”
皇上顺手就翻了沈眉庄的牌子。
入夜,凤鸾春恩车缓缓驶出咸福宫,安陵容目光追随着那远去的车架,暗自思量。
皇上对沈眉庄确实是有几分喜欢的,这次也依然是沈眉庄拔得头筹了。
身旁的芷若,误以为安陵容是在失落,连忙轻声劝慰。“小主切莫忧心,这才刚入宫,来日方长,说不定下回皇上的恩宠就轮到小主了呢。”
安陵容轻轻一笑,对着芷若说。
“世事难料,急不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华妃那般张扬,第一个侍寝,虽然恩宠深厚。却也树大招风,未必就是福分。我还不急。”
话锋一转,她转而向芷若询问起长春宫的情况。
“这几日,我让你了解这长春宫的情形,进度如何了?”
芷若连忙答道:“回小主,长春宫由于之前养着三阿哥,是齐妃独住的。三阿哥前阵子搬去撷芳殿读书后,齐妃让伺候的人也跟着走了一些。
现下,齐妃娘娘身边只余大宫女翠果领着四名小宫女照料日常。至于太监,则是由首领太监李公公总管一应事务。”
安陵容微微点头,表示知晓,又进一步追问道:“那齐妃娘娘的脾性喜好,你可曾打听清楚了?”
芷若回禀:“齐妃侍奉在皇上身边已经有二十多年了,父亲是江南知府李文熚,巧的是与小主的故乡松阳县不远。
只是娘娘平日里深居简出,除却侍奉皇后娘娘与探望三阿哥外,鲜少外出走动。”
安陵容听后,沉吟片刻,随后对芷若道。
“你这段日子暗中留意我们宫中侍奉之人,看哪些能得用。另外,准备一些银两,叫我们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们和齐妃娘娘那边的主动交好,也别操之过急。
尤其是那位翠果姑娘,务必与她亲近些,探问一下齐妃娘娘是否会叶子戏。若能借此机会,跟齐妃娘娘拉近些距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安陵容叹息道:“这宫中的日子,漫长且难以预料,我们总得找机会让自己能过得惬意些。
今夜月色虽美,但新晋宫嫔已经开始侍寝了,想必也有不少娘娘们彻夜难眠吧。”
连日来,皇上连续翻沈贵人的牌子,使得沈贵人在后宫之中风光无两,引来了一众嫔妃的羡慕。
宝鹃这几日也趁机积极表现。每日忙得不亦乐乎,天天出去与各宫的小宫女们聊天玩乐。
陵容对此心知肚明,只是告诉芷若,多找几个人打听消息,不能只听宝鹃一人说的,偏听则暗,兼听则明。给打探消息的宫女们多点赏赐。
这会,宝鹃带着一脸神秘的表情回到长春宫。
“小主,您听说了吗?皇上把沈贵人住的常熙堂亲自改了名字叫存菊堂了。
还叫花房里把培育了好些日子的绿菊都送给沈贵人观赏。
听说华妃娘娘在御花园撞见这一幕,气得把翊坤宫的菊花全给扔了,还下了禁令,以后翊坤宫上下都再不得见菊花踪影。”
她话锋一转,又幸灾乐祸的说:“更巧的是,今天早上沈贵人去给皇后请安,衣裳脏了,就去稍微晚了些。
华妃娘娘趁机发难,连咸福宫的主位敬嫔娘娘也受了牵连,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呢。”
正当此时,芷若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她欢快地说道。
“小主,一切已安排妥当。奴婢已亲自去内务府打点的,叶子牌,这就取回来了。”说着还扬了扬手上的包袱。
安陵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轻声吩咐道:“如此甚好,你今日抽空代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