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他真的在身边,她希望她真切触碰到他,而不仅是一封来自他的手写信。
她有很多话想跟他说,终却只从包里摸出钢笔,在信纸的背面用法文写下——
「如果真的有神司过,我早该被判了死刑。
呼唤你的姓名,就是我此生所作最大的恶。」
墨干得很快,黑色的墨迹上映着月光一样的色泽。
视线与纸张达成某个角度,便完全看不清纸上蔷薇一样绽放的手写体。
那是一片朦胧的月色,是沉寂于光与影交界处的言语。
她祈祷着,如果他的梦中没有她,那么,请摩耳甫斯化成他到她的梦里。
她祈祷着入睡。
很遗憾,她的梦里有黑色的雨,有发霉的橙子,有幽暗的橘光,有奚午承别墅花园里红色的山茶花,也有三爷爷那张溶于浓雾的脸。
没有他。
没有他。
没有摩耳甫斯,没有掌梦的神。
她静静躺在床上,只转动眼珠。
窗边桌面的信纸躺在那里,清晨的风轻轻吹卷没被钢笔压住的两个角。
信纸在轻声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