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家那么多女人,为什么非得是你?”年甫笙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但他还不够冷静,他被某种可怖的东西困住。
“你想不想喝杯咖啡?”奚午蔓试图将他从那恐怖的束缚中暂时解放。
年甫笙没有拒绝。
到了穆启白的咖啡店,奚午蔓才知道,年甫笙以为她会想找个地方喝咖啡,是为了跟他好好聊一聊。
当她直言不想跟他聊什么时,年甫笙认为她简直不可理喻。
穆启白不在店里,接待她和年甫笙的是一个穿着烘焙工作服的年轻女人。
女人用惊异的目光迅速打量过奚午蔓,像对其他任何客人一样热情地笑着,问二位需要什么。
她指了旁边的立式广告牌,向奚午蔓和年甫笙介绍店里昨天才上新的产品。
奚午蔓不愿在选择上花太多时间,听从了店员的推荐,连同年甫笙的咖啡钱一起付过,然后坐到靠近窗边的一张桌前。
年甫笙坐在她对面,还想跟她聊之前的话题,她忙打断他。
“你还在休假?”她问。
“我不放心你。”他说。
“不放心?”
“我本来都决定放下你了,但是……”他突然闭了嘴,半晌才又颓然开口,“我放不下。”
奚午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想聊这个话题,于是偏头看向窗外,没再试图找新的话题。
“跟我走吧,蔓蔓。”年甫笙突然将手从桌子那一边伸过来,奚午蔓本能往后靠了一下。
注意到她的躲避,年甫笙悻悻收回手,揣进外衣口袋里。
店员为他们送来咖啡和甜点,缓和了他俩之间的尴尬。
待店员走开,年甫笙又以乞求的口吻对奚午蔓说:“蔓蔓,不要待在苏慎渊身边。”
“我不明白。”奚午蔓漫然对上他的视线,“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种话?”
“苏慎渊会让你不幸。”年甫笙说话时,嘴唇在微微颤抖。
奚午蔓满不在乎地笑笑,说:“我已经很不幸了。”
“你不是没得选。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带你离开。”
奚午蔓用指甲轻轻敲着咖啡杯的把手外侧,思索片刻,无声笑开。
她停止敲击,用三根手指捏住把手,说:“真遗憾。”
年甫笙脑袋微微一偏,半眯了下眼睛,疑惑地看她。
“要是你早两个月跟我说这话,我一定马上收拾行李。”她端起咖啡杯。
“早两个月?什么意思?”年甫笙不明白。
“现在我不会跟你走。”
“为什么?”
奚午蔓没有回答,呷着咖啡。
“为什么两个月前可以,现在不行?”年甫笙语气急促,完全是逼供的架势。
奚午蔓脑子里冒出一句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还没想起来是听谁说过的,又听见年甫笙质问的话音。
“是不是因为苏慎渊?”年甫笙的呼吸沉重缓慢,明显在压抑着情绪。
“就算是吧。”奚午蔓随口敷衍。
年甫笙长吁出一口气,眼睛一下就红了。
奚午蔓以为他会哭出来,但他没有。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尽量表现得平静,端咖啡杯的手却微微颤抖。
“我也不了解你。”奚午蔓说。
年甫笙本来还打算说什么,听她这样说,怅怅地保持了沉默。
奚午蔓选择无视他眼中的失望,拿了勺子吃甜点。
她知道对面的男人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最终都由于他自己的情绪而作罢。
颇悠闲地吃完甜点喝完咖啡,奚午蔓感觉脑子放空了不少,昨天被强行灌输的知识终于安眠,没再刺得太阳穴突突地痛。
和年甫笙一起出了店门,奚午蔓打算同他道别。
她要回去继续学习。
而她刚转身面对年甫笙,一辆两轮电动车就停到她身旁,她一下就认出那个戴着头盔的男人是穆启白。
穆启白忽视了她身旁的年甫笙,笑着问:“你要走了?”
奚午蔓报他微笑,轻轻点点头。
“来之前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
“临时决定的,没来得及告诉你。新品不错。”
“你等我一下。”穆启白迅速下了车,疾步进到店里,很快提了个装着柠檬覆盆子慕斯的袋子给奚午蔓。
他说这款慕斯是他做的,请她试吃,如果能给出改良建议,他会很高兴。
当然,他并非要她现场品尝并给出评价,而是把她的宝贵建议留给了下次。
奚午蔓道过谢,往路边走去,方便伸手拦车。穆启白则弯腰抱了电动车上的纸箱,进到了店里。
“穆启白在这打工?”年甫笙跟在奚午蔓身旁。
“他是老板。”奚午蔓答。
“这是穆启白的店?”年甫笙神情复杂,“为什么要来他的店?”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不伤对方面子地回答这个幼稚的问题,奚午蔓选择用沉默回应。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年甫笙双手一摊,仿佛这样能更准确地表达他的意思,“他是你前任!”
奚午蔓淡淡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