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快看看她!”莹莹惊恐地往右一跳,紧紧抓住男人的胳膊。
奚午蔓抬眼看清男人体格瑰岸,他那张脸,瞧着有些熟悉。
“你怎么把她带这来了?”男人是在问莹莹。
听清男人的声音,奚午蔓脑中浮现出一张名片,名片上有个名字,是来缵烨。
再仔细看那男人,果然是来缵烨。
“我在百货商场门口碰到启白哥,启白哥说这是他未婚妻,晕车呐,但我感觉不太像,就把她带到我的小车车上,然后她就一直躺着,话都说不出,脸还越来越红。”莹莹甜美的嗓音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很腻,反令人上头,至少,奚午蔓觉得很上头。
听她说了这么多话,奚午蔓的大脑烧得更厉害了,连睁眼都是件困难事。分明她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劲,但身体偏就又软又麻。
“哥,她不会死吧?”莹莹又说话了,“真的,看着超级严重!”
“知道严重不直接送去医院?”来缵烨颇有些无奈。
“这不,我寻思,送医院多麻烦,还要排队挂号什么的,直接找你就好啦。哥你不是医学博士么?感觉更靠谱诶。”
“是法医学博士。”来缵烨有意强调“法医”二字。
莹莹完全无视了哥哥的话,又焦急了几分,问:“哥,她看上去真的很难受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她?”
“多喝点热水就好了。”来缵烨说得轻松,转身走出奚午蔓的视野范围。
莹莹也跟着他离开,可奚午蔓仍将那兄妹二人的话听得清晰。
“哥,她这是怎么了?”
“中药了。”
“中药?中什么药?”
“小孩子别问太多。”
“哥……”
“闭嘴。”
男人的话音渐渐近了,奚午蔓看清来缵烨凑到她面前的脸,还有他递来的水杯。
“奚小姐,能坐起来么?”他问。
奚午蔓还没回应,就被莹莹一把捞起。
莹莹站在沙发后,双手稳稳扶着奚午蔓的肩,不让她躺下,说:“哥你真是的,嫂嫂看着这么难受,你还那样问。”
来缵烨眸光一沉,计较起莹莹的称呼:“你叫她什么?”
“嫂嫂啊。”莹莹理直气壮,“启白哥的未婚妻,我不叫嫂嫂叫什么?”
“人家还没结婚。”来缵烨将水杯递到奚午蔓面前。
“都已经是未婚妻了,结婚不就迟早的事?”莹莹不以为意。
来缵烨没有回答,嘴角的浅笑似在嘲讽:那可不一定。
两人间的斗嘴随一方的沉默终止,奚午蔓的喝水声骤然变得清晰。
她很快就喝完一杯水。而唇舌间的干燥只在喝水时有所缓解,放下水杯的一瞬,她感觉更渴了,且身体里那团想出却出不去的气使得内脏像气球一样渐渐膨胀,她担心,比火热的大脑更先爆炸的会是子宫。
来缵烨又为她接来一大杯水,她几口喝完,更渴了,身体也越发滚烫。
她想脱衣服,但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她又蜷着身体,重新躺到沙发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试图排出体内那团越来越强烈的气。
她听见自己沸腾的心跳与沉重的呼吸,听见手机的振动,还有莹莹说:“哥,要没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就先回我自己屋里了,我还要跟妈妈打视频呢。”
“你可以帮忙接水给她喝。”来缵烨说。
“这种事你一个人做就好啦。嫂嫂也不能一下子喝两杯水,我真得去跟妈妈打视频了。”
来缵烨没有说话,奚午蔓猜他点头应允,因很快莹莹就以带笑的口吻说:“那就辛苦哥啦,爱你哦。”
莹莹的脚步声迅速远去,随着门被关上,屋内异常安静,仿佛刚刚不是走了一个人,而是同时走了千百个。
在无人打扰的寂静中,奚午蔓终于有了认真思考的机会,火热的大脑凭仅存的理智分析体内那团愈演愈烈的气,得到卢浮宫中的《门闩》,掉落于地板的玫瑰,还有伊甸园的苹果。
来缵烨再次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她透过杯上的反光看见里拉琴上的蟒蛇。
思索着他为什么离得那样近,她支着身子坐起,往前一倾,试图将体内的气过度给他。
她勾住男人的脖子,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突然一僵,下一秒,她被轻轻推开。
“奚小姐。”来缵烨的眼神由于克制而近乎冷漠,“你中药了。”
奚午蔓再次贴近他,学着奚午承曾在她耳边轻言,在他耳畔软语:“我很难受。”
“多喝点水,一会儿就好。”来缵烨再次试着推开她。
她的双臂紧紧勾着他,直视他的眼睛,轻唤出声:“来缵烨。”
来缵烨喉结微动,以询问的口吻给出实质性建议:“要不要吃点莲子心?”
“不要。”奚午蔓摇头,“我要你。”
他紧抿着唇,神情严肃,是在抑遏。
奚午蔓不喜欢他这表情,捧住他的脸,呓语般开口:“你撞了我的车,我现在要你赔偿。”
短暂的静默之后,来缵烨嗓音微沉,给出最后的提醒:“你未婚夫在哪?”
“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