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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狗(1 / 2)


分明是他灌输给她那样的耻辱观念,他却让她不要用那样的观念评判他的作为。

为什么他能是例外?

分明他做的事跟穆启白做的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他们都在把她变成一个他们口中恶心的载体,然后把她当作他们口中的恶心本身随意践踏。

他同穆启白一样下作,却自视清高。

窗外的雪还在下,他的侮辱还在继续,伴着他梦呓般的喃喃。

“你属于我,那个搞摄影的,根本不配碰你。”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话音带着越发明显的喘。

“我只是给了他一点教训。他撒谎。他说你被你未婚夫接走。他说谎。”

从奚午承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奚午蔓终于记起那个叫魏达的摄影师,理清了整个事件。

在她录完节目后被拉去KTV的那个晚上,也就是她从穆启白床上醒来的头一晚,魏达在把她交给穆启白后,独自开车回家,半路被奚午承的人拦截。

魏达的车遭到猛烈撞击,车头一转,直接撞弯交通护栏,撞他的面包车上跳下好几个人高马大的青年男人,手持棍棒敲碎他轿车的玻璃,把他从车里拖了出来。

“他跪在我面前,跟落魄的狗一样磕头求饶。我喜欢他那副模样。”

奚午承描述着那晚的场面,脸上是病态的笑容。

“他坚持说你被你未婚夫接走,却不说你未婚夫是谁。他撒谎。”

奚午蔓从玻璃里看见,奚午承的脸色越发阴狠,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为什么不告诉他是穆启白呢?

“他没有撒谎。”奚午蔓说。

奚午承通过玻璃上的映像与她对视,没有任何言语,眼神已问出一切。

奚午蔓思考片刻,实在不知道怎样的表情才合适,干脆面不改色,说:“是穆启白。”

“穆启白?”奚午承掐于她脖子的手缓缓上移,捏住她的下颏,“他是你未婚夫?”

“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她嗫嚅着垂下视线。

她本来想问,既然他能知道是魏达拉她去KTV,甚至去拦了魏达的车,怎么会不知道穆启白把她从魏达那接走?是因为魏达比穆启白好欺负?

奚午承静默良久,不知在思考什么,然后他松开奚午蔓,只沉着嗓子说:“去。”

这一个去字,是由最初的“去那间房间里静心抄经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吃饭,不准睡觉,不准放笔,不准离开”简化来的。

奚午蔓整理好衣服,朝地下一楼冬冷夏热的小黑屋走去。

当她坐到靠窗桌前的扶手椅上,铺好宣纸,抬手正要研墨,一个佣人推了台崭新的黑色升降踢脚线取暖机进来,默默插上电打开机器,带门出去了。

这当然是奚午承的意思,而他会有这般考虑,必然是因为钱莫贪的劝告。

自上次被丢进泳池泡了近半小时后,奚午蔓就变得很容易感冒,稍有受凉就咳嗽鼻涕不断。钱莫贪说,要慢慢调养,首先得挨过这个冬天,尽量不要再受寒。

夜色寥寂,在温室里很容易犯困,奚午蔓试过掐自己的肉,站着抄经,或者念出声来,都无法与睡神抗衡,反令她心烦。

她打了一个接一个哈欠,还是重重阖眼,手中的毛笔突然一偏,吓得她猛地惊醒,重新抄经。没抄俩字,又困得不行。

约摸折腾了半个钟头,不知是熬过了困劲还是怎么的,她就像那开学前一天通宵赶作业的中学生一样,凭极强的类似必须在老师检查之前完成作业的意志力,最终战胜睡神,硬是撑到天亮,并按奚午承规定的速度抄了足够多页数的《太上感应篇》。

有质有量地完成了十小时的任务,时间还在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为最终产量而计时。

在奚午承推开房间的门之前,她都不能停笔。

又饿又困,奚午蔓感觉自己不是一晚上没睡,而是整整十年没睡。她真想关掉那台该死的取暖机。

偏奚午承不知是不是把她给忘了,那扇破门纹丝不动,迟迟没人打开。

奚午蔓甚至觉得,比起寒冷,这样的温室更是一种酷刑。

她偏头看一眼明晃晃的窗外——雪比昨夜小了不少——突然怀念以前没有暖气的小黑屋。至少在那样的小黑屋里,她不会像这样困得要命。

笔尖的字渐渐模糊,她的大脑昏昏沉沉,双目就要重重合上,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其实开门的动静并不算大,只是此刻的奚午蔓有堪比背着老板上班摸鱼的打工人的敏感,她仿佛听见一颗巨大的炸弹在耳边炸开,惊得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瞬间全部拉响警报。

看清开门的是佣人,奚午蔓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先生请您去客厅,有客人来。”佣人说。

奚午蔓把毛笔搁于笔山,离座随佣人前往客厅。

在楼梯处就听见两个男人的谈笑,奚午蔓尽量放缓步伐,计划在面对他们之前通过他们的谈话摸清楚他们来的目的,可他们大多时候都在聊些废话,什么今天的天气,昨晚的雪,上周的比赛和下周的行程。

他们很高兴,听者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高兴。很少有人会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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