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儿,你特么……”
武三思看着挡在营帐大门口的钱晨,千言万语梗在心头,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极致的求生欲望在这一刻发挥出最大的效用,愣生生压制了他心底无穷无尽的怨念,强行撑了一张笑脸,试探着说道:
“族姐,真巧啊!”
“这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吩咐么?族姐尽管说,三思力所能及之处,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钱晨笑呵呵的看着神色惶恐的武三思,抬起手来弹了弹指甲,随意说道:“倒是没什么事要吩咐,不过闲来无事随处转转!”
“对了,小逼崽子,还记得我让你走得时候是怎么和你说的么?”
武三思闻言如遭雷击,身子直接僵立当场,瞳孔瞬间缩成了麦芒大小,就连呼吸都下意识停滞了。
一旁的黄公公更是直接紧紧捂住了耳朵,将脑袋埋进了枯叶堆里,像极了鸵鸟,求生欲直接拉满。
“不是,这事儿不带这么玩的吧?”
“做人怎么能够……至少不应该……”
武三思言语间带着哭腔,眼珠子里满是泪水,第一次发现人竟然可以这么无耻。
如果你真想杀人,伸头不过挨一刀,大可以给一个痛快,没必要这么反复折磨人?
刚给了人家希望,高兴的心情还没捂热小心脏,你又跑过来捅上一刀,过分了啊!
“很好,记性挺好,看起来你还记得!”
“你看看,也不是我不给你活命的机会,而是给你了机会,你自己不中用啊!”
“一路走好!下辈子记得长点儿眼哈!”
钱晨笑眯眯地说道,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可落到武三思眼底宛若恶魔在微笑。
一股无尽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脑门天灵盖,这一刻的武三思感觉自己的心头热血变得拔凉拔凉的,就连思维都跟着僵滞了。
“等…等一下!!!你先别动手!!!”
“宗族耆老武达郎已到了八百里浪荡山,最多再有三日,就会到达北疆要塞!”
“族姐,如果没有我帮你作证,死了这么多人,武家族规森严,你也难逃一死!”
“正所谓三思而行,请务必要三思啊!”
“族姐,放过我,其实是放过你自己!”
“答应我,真的不要一时冲动,好么?”
死亡的威胁总是能叫人迸发潜力,武三思眼含热泪,有条有理的分析配合吗情真意切的模样,直接让识海内的武媚儿破了防。
“前辈,三思说得有道理哇!”
“要不,咱们就饶他一命吧?”
“宗族耆老武达郎素来性格火爆,倒是一向和三思挺亲近,有三思为我们转圜,必定能将这次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届时再借助三思和耆老武达郎暗中发展势力,就算他日回到帝京,我们手中亦能掌握着一支完全足以自保的力量!”
武媚儿兴高采烈的一番话,她说得欢呼雀跃,却是叫钱晨心底里破了防。
天老爷!
姐妹儿,你这思路多少有点儿奇葩了?
既然你知道回到帝京后自己无有势力依靠,那为什么要放弃手底下忠心耿耿的八十万兄弟,非得想着依靠武三思这种废物啊?
咱们就不能跳出固有的思维框架,打破世俗常规,带着手下八十万兄弟直接回京?
“呵呵呵……没用的,武达郎来不了了!”
“他早就已经死在了八百里浪荡山里!”
钱晨懒得再单独和武媚儿叨叨,一语双关下,直接吓傻了武三思和武媚儿两个人。
“什…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武达郎耆老一身修为已臻至化境,乃是天人境大宗师,八百里浪荡山里无非是些占山为王的山匪蟊贼,绝对无人能杀他!”
武三思赤红着眼珠子,极致的震惊之下,就连瞳孔都散开了,扯开嗓子嘶吼着。
就连武媚儿一时也没想明白,轻声呢喃道:“前辈,你这消息怕不是胡编乱造吧?”
“天人境大宗师虽说不得天下无敌,但也算得上是世间绝顶的高手,鲜有人敌!”
“在这北疆边塞,八百里浪荡山里,确实无人能有实力杀死一位天人境大宗师!”
“便是在咱们这偌大的镇北军营里,也只有我一人,有绝对把握去杀死天人境…”
说着说着,武媚儿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反应了过来,想明白了钱晨说得那句话。
请问一位世间绝顶的天人境大宗师,为何离奇死在北疆边塞外的八百里浪荡山里?
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武媚儿亲手杀的!
“不是,武媚儿你疯了?”
“你竟然想对宗族耆老出手?”
“难不成你真想要欺宗灭祖?”
后知后觉的武三思也想通了个中关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明白曾经谨小慎微的武媚儿为何变成如今这般的模样?
“奴婢可以作证……”
几乎凝滞的空气里,一道公鸭嗓子般的声音突然响起,黄公公颤颤巍巍的抬起了脑袋,鼓起勇气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