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辉一听就恼了,鱼竿一摔道:“哪个女儿,老大还是老三?老子的事儿她们也管,倒反天罡!”
他声音大了点,引得徐景杉和季浅都往他这边看了眼。
徐景杉冲季浅微微摇头,意思是没事儿,不用管。
而陆宴景唇角含笑,看着自己浮在水面上的鱼漂没说话。
李同辉气势汹汹的发了通脾气,见陆宴景不为所动,不由搓了搓手指。
李同辉是非常传统的牛脾气,在家里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没儿女敢忤逆他。
可再坚硬的牛皮纸也有克他的东西。
李同辉一生坚挺,唯独在一件事儿上抬不起头来。
那就是他的原配。
早年的时候,李同辉的老婆跟他吃了不少苦,当年他只顾着打拼向上爬,经年累月的不回家。
一家老小的事儿都得靠他老婆操持。
他老婆给他接连生了四个子女,亏损了身体,在李同辉荣耀加身,好日子终于来的时候,把自己给熬死了。
当年他老婆的病床前,四个已经懂事儿的孩子围在床前,亲耳听到李同辉涕泗横流的许诺。
说他这辈子就认她一个妻子,一辈子念着她的好,再也不会娶别人。
李同辉和子女们关系不好,就是因为他没尽过养育子女的责任,更没让他老婆过上一天好日子。
所以子女们一直用他对不起他们的妈妈来抨击李同辉。
一旦和李同辉有意见相左的事情,子女们就会哭诉妈妈的不易,声称李同辉没资格管他们。
李同辉十年未续弦就是这个原因。
若是他的儿女是为别的来的,李同辉必定能和对方大骂一场,唯独在配偶的问题上,他抬不起老脸。
这事儿季浅和陆宴景都知道,所以在一开始季浅就想让李同辉表态。
如果李同辉的女儿知道李同辉违背当初的誓言,一定会联合家人闹得天翻地覆,逼李同辉和徐景杉断绝往来。
李同辉眉头蹙的老深,拿着鱼竿半天没说话,心浮气躁的鱼一条鱼都没钓到。
蛋卷桌前,徐景杉还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她也收到了孟飞鸿的请柬。
于是就顺势和季浅聊起了孟飞鸿的话题。
孟飞鸿这些年都在国外发展,国内除了直系亲属外,也就只剩下曾经的老朋友了。
季家没倒的时候,孟飞鸿跟季浅住同一个别墅区,见到徐景杉都要叫一句徐姨。
孟飞鸿母亲又早逝,所以请柬里说明了想让徐景杉坐他的长辈席。
徐景杉自然是愿意的,但她现在发愁该送孟飞鸿一个什么样的新婚礼物。
季浅是个爱管闲事的,买礼物的事儿自然被她包揽了。
野炊结束时,天已经擦黑了。
李同辉从始至终锁着眉,吊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从跨江大桥回来,陆宴景陪着季浅去私人订制店。
孟飞鸿的婚期紧张,所以要提前做礼物。
“麻烦你帮我把这些照片做成图册。”季浅将母亲准备的相册交给店员。
这些照片是徐景杉收集的,她把和孟飞鸿有关的照片挑出来,按照时间排起来做成相册。
很有纪念意义的礼物。
这份殊荣连陆宴景都没有。
季浅可没忘陆宴景是个小心眼,于是故意揶揄道:“眼红吗?”
陆宴景背靠着沙发,手肘撑着沙发扶手,姿态散漫道:“你都坐我身边了,我还需要这些?”
话是这么说的,搭在扶手上的指关节可丝毫没放松。
口是心非的男人。
于是为了安抚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季浅向陆宴景偏头,小声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陆宴景抬眸,眸中跳跃着小火苗。
不巧的是,季浅的手机刚好在这时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陆宴景目光下意识瞥向季浅的手机,点头。
季浅快步跟着服务员穿过走廊,这才接起林云欢的电话。
电话一通,林云欢窘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撞见霍凌风了!”
季浅走进洗手间道:“能脱身吗?”
林云欢哭丧着脸道:“我现在在洗手间躲着呢,但躲不了太久,霍凌风去我包厢问话了。”
林云欢自从离家出走后,就被季浅授意,住在了陆宴景名下的一处房产里。
她没找工作,就窝在家里写小说,没想到她还真有写作天赋,一家出版商看上了她的小说,今天本来是约她谈版权呢。
结果好巧不巧就被霍凌风看到了。
现在林云欢躲在洗手间,霍凌风把出版社的人堵在包厢,林云欢的马甲都保不住了!
林云欢坐在马桶上道:“浅浅怎么办啊,我要是被他抓到我就跑不了了……”
林云欢去的是一家普通菜馆,毕竟对方也只是普通出版社,双方都没钱,只能来得起这种档次的地方。
林云欢想破脑袋都没想不明白,霍凌风怎么会出入这种地方。
现在他一嗅到林云欢的踪迹,就跟狗见了骨头一样,立马就泛起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