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隔着黑墨镜，想要看清陆离的样子：“四爷好奇啊？”
陆离点点头，他真的很担心小齐。
黑瞎子低下头，他个子很高，低头的时候略微弯腰才与陆离齐平。
“想看，就自己摘下来看。”
陆离求证心切，忽略了黑瞎子低沉磁性的嗓音，以及明晃晃的勾搭。
陆离的手刚抬起来，黑瞎子就勾起嘴唇：“看过我的眼睛，可要对我负责哦。”
因为他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陆离身后的张启灵。
张启灵不在乎黑瞎子挑衅的笑容，他相信陆离的性子会从一而终，他也对自己有信心，
如果陆离能被黑瞎子勾搭走，只能说明他不够努力。
陆离还是伸手摘下来了，其实张启灵也见过黑瞎子的眼睛，只不过他忘了而已。
呼吸交缠，墨镜被陆离摘下来，黑瞎子低垂的眼皮抬起。
深邃的眉眼，瞳孔是灰色的，灰白的眼睛意外的染上了一丝卷帘。
陆离皱着眉，伸手把手搭在他的眉骨处，挡着阳光。
“还会疼吗？这是怎么回事？”
黑瞎子把墨镜戴好，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嗯...手感真不错！
黑瞎子瘪着嘴卖惨：“对呗，人家可疼了~”
陆离没有平常黑瞎子耍宝后的嫌弃，而是心疼。
这种心疼的情绪，让黑瞎子干涸的心流进了暖流。
张启灵坐在一边，他的面上划过一丝不忍。
怨灵与人共栖，所以明明功夫很好的黑瞎子，走起路的脚步十分沉重。
陆离皱着眉摸摸他的脸：“我帮你想办法，会有办法的。”
黑瞎子侧脸蹭了蹭陆离的手，他很享受这种安抚。
额吉不在了之后，不会有人摸着他的脸叫他不用怕了。
陆离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他在房间里，摸着戏服。
艳红色的戏服，黑瞎子却说白色衬他。
“小哥，我身边的老朋友只剩下小齐了...”
张启灵知道他的孤独，理解他的孤独。
他们就是两个孤独的人靠在了一起，彼此陪伴而已。
黑瞎子的眼疾，一大部分来源于怨灵，一小部分是看到了终极。
没错，世界的终极就是地狱。
张启灵就是守着人与鬼的分界线，他是神，一把黑金古刀能伤万物。
如果说，张启灵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
那黑瞎子，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绅士。
黑瞎子说明天找他去一个地方，只能陆离自己来，陆离知道黑瞎子要自揭伤疤。
“小哥，我明天出门，要不要我帮你带点什么回来？”
张启灵的手指拨开陆离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你。”
陆离甜滋滋的对着张启灵笑笑，张启灵明明话不多，但就很会说。
陆离还是穿了一身红色的长衫，尽管他出门会被很多人审视。
但他喜欢，他喜欢自己身上旧时代的痕迹，他是个恋旧的人。
红色的长衫绣着白色的梨花，白金相间的马甲上面绣着复杂的花纹。
一繁一简搭配非常和谐，衬得陆离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张启灵很满意他的选择，他觉得陆离穿金色最好看！
陆离被张启灵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去玩了，临走的时候，张启灵还在陆离的包里装了水果盒。
他这几天捧着胖子送他的书，废寝忘食的学习，立志要做好一个上门...
呸！
好男人！
陆离跑到黑瞎子身边，刚要跟他打招呼，发现黑瞎子只是噙着笑从他身边走过去。
什么？
陆离的手放下，转过身看着黑瞎子得瑟的摸索身上的皮衣，整理衣领。
然后似乎很期待的‘看’向红府的方向。
陆离整理了一下难过的情绪，绕到他面前：“小齐！我来了！”
为什么难过呢？为什么害怕失去呢？
因为他记得黑瞎子说过，当他的眼睛完全瞎了之后，他会死的。
陆离忍着难过走到黑瞎子跟前：“等很久没？”
黑瞎子看清了陆离，笑得很开心：“没有啊，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北京还能有我不知道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