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周围的环境破破烂烂的。
身上的被子很沉,有一股味道。
身下的床?
炕?
这也太硬了!
他这是遇见空难了?然后掉下来,被那个落后村庄的村民救了?
扯呢吧!真当自己没常识啊?!
陆离头好痛,他伸出手摸了摸...嗯?!
他瞪大了眼睛,这个小胖手是谁的?!陆离挣扎着起身,发现不光手小小的,腿也小小的,嗯...也小小的。
“啊...额?”
陆离心都凉了,他不会说话了?!
报应来的这么快吗?!
“儿,你才好点,可别起来受风了。”
来的是个大叔,跟他在飞机上做梦的时候特别像。
“啊啊啊?”
大叔沉沉的叹了口气:“怎么什么不幸都挑我们这些苦命人呢?儿啊!”
陆离懵懵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破衣裳。
不像自己身上的布衣服新,根据他断断续续的话,陆离拼凑出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名字,面前的人是他爹,他和他爹相依为命。
因为春寒料峭,年仅三岁的他在家里发烧了。
他爹要卖面,没法带着他。
只能将他锁在家里绑在床上,床上放着米糊糊,饿了就吃。
没想到晚上回来的时候,这孩子烧过去了。
他代替了这个孩子,但是烧的时间太长了,给烧哑巴了。
陆离好长时间才缓过来,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孩子长的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白白胖胖的。
他爹很疼他,自己吃糠咽菜也要给儿子吃米糊糊,给儿子买新鲜的羊奶。
陆离看着对面的大叔正在弯着腰,红着眼睛,给他熬粥喝。
他突然很伤心,也许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死了。
陆离天生共情能力就很强,因此扮什么角色都出神入化,入戏三分,师父看着他又是骄傲又是担忧。
说,不知道这是福,还是是祸。
“儿啊,明天跟爹一起去卖面,要乖啊。”
大叔把陆离抱到椅子上,给他喂米粥。
第二天,小小子就被他爹抱起来了,把他放到背篓里一颠一颠的。
“大胖小子要去跟爹卖面喽!”
陆离被大叔搞怪的表情逗笑了“哈哈哈哈哈!”
‘这人虽然丑了点,但是真逗!在现代怎么也算是谐星了。’
他是孤儿,父母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他是被师父养大的,在他心里师父就是爹。
师父在他成年那年走的,走的时候才五十多,从此以后陆离就没爹了。
在他上学的时候,师父告诉他,他的名字出自于楚辞。
高余冠之岌(jí)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其中“陆离”被描述为修长而美好的样子,寓意着美好的品质和远大的前程。
师父希望他前程似锦,他也引以为豪。
他常常这样介绍自己:“我叫陆离,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
但是后来十八岁那年,师父死了。
有人说他命硬,克父克母克亲友。
自那以后,他改了。
“我叫陆离,离别的离。”
他现在的老爹的面摊子,在一家梨园对面。
一见梨园,陆离就想起了师父,两眼放光,对着面摊老板啊啊哦哦的叫。
他虽然哑巴了,但不代表不能出声音,一些啊哦嗯额之类的,他还是能说的。
面摊老板把他放到椅子上:“儿,乖一点,爹做面去了。”
陆离点点头,知道不能烦大叔了。
小脸撑在桌子上,在心里哼着曲儿。
二月红出来吃面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娃娃,脑袋一点一点的看向梨园的方向。
他坐到小娃娃旁边,一打眼就被惊艳了,好一个神仙童子。
“妹妹,你多大了?你是谁家的?”
陆离立刻扭头,小拳头在空中舞了舞“啊啊啊!”
‘你丫眼瞎啊,爷是男的!’
这个时候面好了,老爹端面的时候听见了二月红的问话
“爷,这是我儿子,他前段日子发了烧,如今哑巴了。”
二月红不好意思的笑笑:“啊,真是不好意思。”
杨老爹摇摇头:“没事没事,我家小子长的俊,都认错过。”
说完就去做面卖面去了,他生意还成。
二月红看着他的样貌,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卖面的生的儿子。
胖嘟嘟的,因为打小没出过门白白嫩嫩的,衣服不算好,但胜在干净。
他一边吃面,一边看着弟弟。
陆离被他看的莫名其妙,这小子是拿我下饭呢?!
吃完面,二月红见他一个劲儿的盯着梨园的方向,抿了抿嘴,试探的开了口:“你想进去听戏吗?”
陆离听到这儿,才舍得分他一个眼神。
他眨眨眼睛,指着梨园,又指了指二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