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特殊的服务对象。
陈铮岩停了车,一路跟着笠舟往里走。访客登记处的人见到她,都微笑与她打招呼,显然是熟识了。一路上碰到有几个身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有几个似是也与她有些交情,笑容满面地寒暄:“又来啦?”
笠舟一一礼貌回应,回头看陈铮岩,“前面501房间。”
501房间门上挂着的标识,标志下面贴了一张白色的标签,很久没有更换,已经有些发黄,标签上写着:赵敏钰。
房门半开着,笠舟静静站在门口,没有发出声音。
他朝房里看去,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椅子上,正对着门。若排除掉她苍白的脸色和无神的眼睛,可以依稀辨出她年轻时姣好的容颜。只是现在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雕刻得太过明显,老态尽显。
她很瘦,双手抓着椅子,有些神经质地一直抖动,目光触及到门口站着的人时,毫无反应,甚至没有一丝逗留。
平海疗养院是专门针对精神病人的疗养院。
一位微胖的护工背对着房门在喂她吃饭,喂了几勺子,她始终都紧闭着嘴巴,不停摇头。那些饭粒被她大幅度的动作摇散了,沾了一些在嘴边,大部分都掉在她衣服上。她浑然不觉,执着地抗拒被喂食。
有一会,护工消失了耐性,粗暴地舀了一勺饭,死死抵着中年妇女的嘴唇,大力地往她嘴里塞,使得饭粒更加肆虐得到处都是,“要你吃饭这么难!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了?要不是有人花大价钱供着你,谁愿意来伺候你们这些神经病!给我吃!”
陈铮岩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从笠舟身上散发的戾气。
她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到护工和中年妇女身边。那护工一看到她,脸色刷地就白了,手里的饭碗抖落在地,声音颤抖:“张……张小姐,你,你来了怎么也不说声……”
“说一声?”她勾起唇角,笑得阴冷,“那我岂不是见不到你优秀的护理工作了?”
“张,张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现在最好找个完美的理由说服我,让我知道,你这样对她,只有今天一次。”她说完,连正眼都没有看那护工一眼就蹲下身,慢慢把中年女人身上的饭粒一颗颗捡起来放在一边,又温柔地轻轻擦着女人嘴边的饭粒和口水。
“张小姐,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下次……下次不会了。”
笠舟依然没有看她,神色平静地把一边还没动过的青菜夹起一筷子,递到女人嘴边,动作轻柔。倒是有些奇怪,女人在她近身后就没有那么激烈的抗拒了,安安静静地张开嘴巴,像个孩子一样,一边发出声音很大的咀嚼声,一边一下一下地左右摇摆。
她的平静让护工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恐惧。她被派来照顾这个赵敏钰并没有多久,所以见过笠舟的次数也不算多,前几次见面觉得不过是个挺有钱的小姑娘。估计是家里烂事太多,才出了这种精神病人。
原本,她还算尽心尽力地照顾。只是,长期面对这类病人,再好的耐性总也有被磨光的时候,时间稍微久点,她对这个动不动就摔东西生气的精神病人就失去了所有耐性。她今天这样对她还算是态度不错的了,往先闹起来的时候……这么想着,背上一阵阵冷汗直冒。
想了会,她倒也有几分小聪明,心一横,说道:“张小姐,不管怎么说,这位女士是精神病人,我不可能用和正常人说理讲话的方式对待她吧?您来的少,可能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对我的……”
“这么说,你现在是在问我护理一个精神病人的经验了?”她冰冷的目光扫向她,“在我带她来这里之前,我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一个房间里生活了半年。正因为如此,我支付的高额护理费中包括了你可能所受的身体伤害和心理压力的部分,并且在合同里详细说明了条目。我相信在你接手工作之前,我的律师对你详细说明过。”
护工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这“有钱的小姑娘”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现在,你公然违反合同,心安理得地拿着我的钱,又不办好分内事。甚至,还用一种弱者的语气跟我诉苦。”
“张小姐,我……”
她话没说完,刚刚安安静静坐着的女人就突然甩手,一把打落了笠舟手上的碗,又速度极快地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打中了一巴掌后,她好似很开心,扬起手又打……
陈铮岩一个箭步冲过去,只来得及阻止她第三个巴掌。笠舟白润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巴掌印,光听那女人打人的声音,就知道这两巴掌打得很用力。
护工如临大赦般地指着中年妇女的手,“张小姐,你也看到了,她……”
陈铮岩看着她脸上的红印一阵心疼,可她不闪不避的样子显然是曾经早就习惯并承受过不少次的。她身上不断出现的未知,总是挑战着他的保护欲,尽管他心里清楚,笠舟的性子刚硬,贸然冲到她面前去遮风挡雨并不是明智的对她好的选择。
但看着眼前这护工的脸,他心头的烦躁就跟火山似的喷发着。不等笠舟说什么,他极为不耐烦地冷声说道:“明天,这家疗养院和你都会收到律师信。在这之前,请你离开这里。”
“不要啊,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