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熙嗤笑一声,一点也不怕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男九坏,她以为他是那个唯一,在法国,她疯狂哭喊,自残,如今她的身上还残留有余疤,她瞎了眼,老天瞎了眼。
“别和我提什么当初。有我挡在你们面前,你们又怎么能相爱,又怎么能结婚呢?说到底,是我成全了你们,你说,对不对?”苏熙垂头,捋了捋刚才因为走得急,而弄皱的衣袖,嗤笑一声,说道:“我妈以前跟我说过一句话,从小她最疼你,但没有说给你听过,我觉得她说得很对,现在,我说给你听,你要听吗?”
年司曜那双眸子已冷如冰,苏熙却绽放笑靥,美丽绝伦。从小她就生得漂亮,如今她已二十,花开一样的年纪,满眼沧桑,却遮挡
不住风华正茂。
“她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司曜最爱你,我死了以后,你一定要听司曜的话,他那么好,又那么喜欢你,那是你的福气,你一定要珍惜。”苏熙一字一句分毫不差的复述,完了以后她咧开嘴笑了笑,像十几岁年纪时那样娇憨的扬起头,眸中仿佛有点点星光,“我觉得她说得真对,你觉得呢?司曜……哥?”
年司曜像是一尊雕像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漆黑如墨,叫人看不清里面隐藏的东西,他的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下垂,仿佛有太多的悲伤在里面,已经沉痛得快要负荷不下去。
“所以……”苏熙冷下脸来,“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以前的那个苏熙已经死了。”苏熙一字一句,
咬牙切齿,“被你们,亲!手!杀!死!了!”
苏熙欲走,却被年司曜死死拉住,他沉默的一句话也不说,哀痛的双眼犹如寂灭的灯火影影重重。
“放手!”苏熙挣扎不脱,再次怒道。
他沉默不语,仿若一世纪那么久,才说出四个字:“跟我回去。”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苏熙怒气蓬勃,转头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向他们两人的方向走来。
是他?
苏熙认出他就是飞机上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熙熙……”耳边,年司曜还在不屈不饶。苏熙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跑至男人面前,做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大胆的举动。
“亲爱的,你怎么走那么慢。”伸出一只手挽上男人的手臂,娇嗔道。
“恩?”傅越泽微微
皱眉,转头看向苏熙。
苏熙冲着他眨眼,希望他能懂得她的意思,适当配合。
傅越泽却微眯双眸,这女人其实长得很美,甚至比他以往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漂亮,但在飞机上,她不是还特别声明对他不感兴趣?既幼稚又可笑,现在却……
淡漠的视线扫过苏熙身边神情仿若大受打击用敌视不信的眼神看他的年司曜,微眯的丹凤眼中危险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这辈子,还没被任何人怀疑过。
倾身,他冰凉的唇吻上她的,不过片刻,便撤离开来。
“怎么不等我就走,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听似情人般宠溺的数落。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当场让另外两个人愣住。
苏熙完全没想到他会那么做,一点也没防备,呆呆的用手抚着唇,瞪
大的双眼中满是错愕。
他亲了她?
他怎么能这么做?!
但是她又不能给他一巴掌或是踢他两脚,是她先挽上他装亲密,是她打定主意利用他。
自作孽不可活!
苏熙扯出僵硬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爸爸安排了人来接我,我想着先把他们打发了,再和你一起走的。”
可现在没人有心思探究她笑容的真假,年司曜的脸色在她挽住傅越泽那一刻起就几经变色,晦暗难辨,所有的强硬终于在傅越泽的那一吻后坍塌殆尽。
“你不和我回家,是因为他?”他脸色煞白,双手微微颤抖。
这种时候,苏熙当然不会自己拆自己的台,她毫不犹豫的点头,为求逼真,另一只手也毫不犹豫攀上傅越泽的胳膊,看向傅越泽的双眼,盈满爱慕和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