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针落可闻,现场氛围安静的有些诡异。
不多时,门外响起一阵凌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喘着气跑了进来,面上一片凝重,“不好了,四公子被青风寨的土匪劫持了。”
他手上拿着的白纸正是青风寨送来的威胁信件。
话音刚落,沈母险些两眼一翻晕过去,好在秋月眼疾手快的搀住了她。
“那些人说了,如果凑不齐银两,他们就要砍了四公子的手。”管家也是难掩忧愁,银子就是他们现在最缺的东西了,这些土匪要什么不好,偏要银子,这不是为难人嘛。
沈母一把夺过信件,声音尖利的差点刺破管家的耳膜,“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儿的身份吗?”
“他们说,抓的正是承恩侯府的人。”管家想不明白,侯府何时与青风寨结仇了,竟能让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
这青风寨不是普通的劫匪,他们盘踞明音山多年,对明音山的地势了如指掌,要剿灭他们,绝非易事。
况且,最大的问题更在于明音山下的那些村民,无意中为青风寨提供了人质护盾。
如果不是顾忌着这些村民,朝廷又岂会容忍青风寨的存在。
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连朝廷的粮草和银两也劫过几次,毫不将官府放在眼里。
如今竟然嚣张的劫持了朝廷命官之子,还写信威胁,简直是将官府的面子踩在了脚底下。
“这可怎么办啊?你通知侯爷了没?管家,你快点去凑银两,务必将晏西安全救出来。”沈母一心惦记着沈晏西的安危,根本不清楚侯府的公中根本就拿不出这一大笔银子来。
管家为难的皱起了眉,苦笑两声说道:“夫人,您不当家,不知道府上已经没有这么多的银两了。”
“怎么会,侯府不是还有好几间经营不错的铺子嘛,怎么会拿不出钱来?”
沈母不相信,她虽然能感觉得出来侯府如今的日子不比往常,再也无法奢侈度日,可也不至于沦落到连几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啊。
管家无奈叹了口气,“夫人,那些铺子大多都关门了,府上现在只剩一间沈氏衣坊和其他几个经营不善的铺子在苦苦支撑了。”
说难听点,这沈氏衣坊也撑不了多久了。三公子已经把京城中的大部分商人都得罪的差不多了,没人愿意买账。
现在的沈氏衣坊,就是一个空壳子罢了。
还有其他几间铺子,也是在走下坡路,不负债都是不错了。
想当初二小姐着手经营时,那可是日进斗金,那银子数都数不过来,哪里像现在这样,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倏地,管家灵光一闪,心里泛起了小九九,侯府是没钱,可二小姐有啊。
“夫人,其他几间营收较好的铺子,都被侯爷转给了二小姐……”他没有把话说完,但他相信沈母能明白他的意思。
沈母瞬间反应过来,打起了宋知渝的主意,“你说的对,知渝手里还有长公主送的那些珍宝,她随便拿出来一件,就能凑够这笔钱了。”
说罢,她正欲转头看向宋知渝,却发现人早已不见,眼前空荡荡一片,连人何时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见状,沈母双腿一软,无力的瘫倒在秋月怀中。
宋知渝此举,她怎会不清楚。
沈母眼眶含泪,嘴里止不住呢喃道:“她恨我们,她根本就不愿意帮忙。”
沈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怨过宋知渝,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可她却连这么一个小忙都不愿意帮,冷心冷情的看着亲兄长被人劫持,最后甚至会被砍掉双手。
沈锦书眸光微闪,上前两步安抚住沈母,“母亲,您别担心。有我在,我会想办法的。”
她记得,离王好像和青风寨有联系。若是离王开口,看在他的面子上,青风寨说不定就把人放了。
可沈锦书犹豫了,她要是去求情,相当于是把离王留给她最后的机会用掉了。
而且,眼下局势紧张。朝廷早就盯上了青风寨,离王出面,怕是于他不利。
思来想去,沈锦书还是歇了这个心思。
她拼了命想要爬上离王妃的位子,好不容易得到了离王的承诺,却被宋知渝搅黄了,也让离王对她愈发不满了。
要是再因为沈晏西的事惹离王不悦,那显然是得不偿失。
沈锦书不愿将这个机会用在沈晏西身上,哪怕沈晏西一心待她。
*
松溪院。
“小姐,大小姐会为了四公子去求离王吗?”伤势有所缓和的露白坐起身,伸手接过宋知渝递来的药丸,终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宋知渝头也没抬,没有半分犹豫,“不会。”
沈锦书自私自利,怎么会为了一个沈晏西去做出牺牲。
前世她不会,今生就更不会了。
“那四公子真的会被砍断双手吗?”露白眨巴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她倒是没有同情沈晏西,纯粹就是好奇而已。
要让她对一个欺辱自家小姐的人生出同情之心,她可做不到。
“谁知道呢。”宋知渝给露白的伤口上好药,干净利落的绑了一个简单的结。
青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