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渝不在,露白在府中毫无插嘴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竹的尸体被两名小厮拖了下去。
她们丫鬟的命不值钱,更何况是签了死契的丫鬟,便是任由主家处理。
夏竹的死不简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可侯府随意给她安一个罪名打杀了,就算是官府也管不了。
更别提那凶手已经跑远,她就是想要找出证据,那也是有心无力。
露白挫败的垂下眼睑,大小姐要处理掉的人,她根本就护不住。
还有夏竹口中的那个秘密,也是个催命符,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着小姐回来了。
只希望她能活到小姐回来的那一天。
露白咬紧下唇,神色坚定的盯着不远处姗姗来迟的沈锦书,一颗心狠狠揪起。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地方处理干净了,可莫要污了二妹妹的松溪院。”沈锦书看着一脸恍惚的露白,满意的弯起了眉眼,恰到好处的站出来当了好人。
刚解决了一个祸患,沈锦书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半,正是兴致好的时候。
收到命令的丫鬟小厮当即忙活起来,他们虽然对夏竹的事有些感慨,但这种事也并非第一次见,恐惧过后又得继续伺候主子,来不及悲春伤秋。
见沈锦书的目光落在自家小姐的房中,露白心中警铃大作,急忙上前几步挡在门口,扯着嘴角说道:“大小姐,您应该清楚二小姐的性子,她向来不喜旁人碰她东西。
况且这房中放了不少毒药,为免误伤,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露白的语气听不出半分不情愿,但她话中潜藏的意思已经表明了态度。
这房门,沈锦书进不去。
闻言,沈锦书了然的点点头,也没勉强,只是微微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说道:“也是,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被拒绝后,沈锦书倒是走的干脆,那利落的背影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却让露白的脸色更加凝重,心里的不安也愈发明显。
*
骊山。
温泉山庄自竣工开放以来,就成了京城贵人的新宠,甚至不惜坐上一两个时辰的马车也要来见识一番,宋知渝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惹红了一众人的眼睛。
沈峰更甚,他此时正站在温泉山庄几百米开外的山顶上,眼神阴鸷的盯着不远处雾气缭绕的景象,一张脸黑的能滴出水来。
“本王再给你三日期限,骊山的地契要是还拿不到手,那个案子,本王可就推荐其他人了。”离王负手而立,俊逸的面庞上看不出喜怒。
只有站在他身侧的沈峰能感受到离王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冷气,以及他话中直逼命门的威胁。
沈峰额头汗珠直冒,苏城那个案子,如山若是能成功拿下,便可重新在陛下跟前露脸,亟待官复原职。
“殿下放心,骊山的地契本就是下官的,下官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地契拿到手献给殿下。”沈峰心有余悸的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半刻不敢犹豫的表忠心。
别说离王了,就是他看着生意红火的温泉山庄都生了觊觎之心,更别提这骊山的地契还是宋知渝从他手上骗走的,他原先可不知道骊山里头有这么大一笔财富,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离王不语,对他表忠心的话语也没任何表示。当初选中承恩侯府,不过是看它有利可图罢了。
谁曾想三年前沈遇舟出了意外,从此双腿残疾成了废人。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沈如山,又因着那没用的外家遭了父皇的训斥,还被降了官职,差点毁了他的大计。
他本就对承恩侯府心存不满,但念在那笔宝藏以及那个预言的份上,一再容忍。
偏偏这个时候,沈锦书和沈峰又接连闹出了丑闻,连带着他的名声也受了影响。
桩桩件件,纵使离王再能隐忍,再如何喜怒不形于色,也难以对沈峰有好脸色。
*
另一边,温泉山庄。
“渝儿,你猜的果然没错,这些人都是离王派来的。”苏瑾扬一手抓着黑衣人的后领口,面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脚下却是毫不留情的往人膝盖窝狠踹。
黑衣人猛地跪在宋知渝跟前,嘴中发出几声闷哼,正欲咬破含在嘴里的毒药,下颚就骤然被一只大手掐住,三两下便将他制住。
“好了,没有威胁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苏瑾扬收回手,又接连将其他几名黑衣人的下巴都卸了,以防他们服毒自尽。
宋知渝缓缓蹲下身,冷冽幽深的目光直直对上黑衣人的双眼,红唇轻启,“矿山的事,除了离王,还有谁知道?”
“什么矿山和离王,我都不知道。我就是见这温泉山庄的生意太好,起了歹心,想让你分一点银子给我。”黑衣人瞪着眼,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受了离王的指使。
宋知渝笑了笑,眉眼弯弯的模样看起来人畜无害,可转瞬间,手起刀落,黑衣人甚至来不及反应,脖子上就多出了一道血痕。
“嘴硬可没有好下场。”宋知渝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平静无波的眸光转向另外几人。
其他几人被宋知渝干脆利落的手法惊住了片刻,但他们都是刀尖上舔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