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者说的煞有其事,沈锦画不由得冷笑出声,顿时口不择言起来。
“将这柄玉如意卖给我的人手上可是有乾元大师戳了私印的真迹可以证明,绝不是仅凭你三言两语就能否认的。到底是谁收买你来对付我的?”
话落,她阴狠的目光径直移向站在一旁的宋知渝,就差直说她的名字了。
宋知渝耸耸肩,有些无辜,她莫名其妙又被人甩锅了。
眼前这人可不是她能收买的,沈锦画未免太瞧得起她了。
她只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番罢了,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使唤得动这位古板严肃的鉴宝大师。
老者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质疑,老脸都气红了,恨恨甩袖,“老夫鉴宝多年,行的正坐的直。你这玉如意确确实实就是假的,老夫还不至于眼瘸到连个赝品都看不出来。”
“不可能,你一定是被宋知渝给收买了,她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般污蔑我。”沈锦画口无遮拦,气上心头来也顾不上什么场合了。
“啪!”
“闭嘴!”
清脆的巴掌声和怒吼声同时响起,沈锦画的脸都被打歪了,双颊高高肿起,看得出来沈峰半点也没留情面。
沈锦画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大伯,你为何要打我?”
“这位是陛下亲封的鉴宝大师江老,他的话定然不会有错,还不快向江老道歉。”沈峰沉着脸,看向沈锦画的眼中仿佛带着刺骨的寒冰,令人遍体生寒。
都是这个蠢货,不仅丢尽了承恩侯府的脸面,连那三千两银子也白白打了水漂。
“鉴宝大师……”沈锦画嗫嚅着嘴唇,一脸恍惚。
她也听说过江老的名号,眼光毒辣,在他手头上就没有一件赝品能躲得过他的眼睛。
江老怎么会来参加凌老夫人的寿宴,还偏偏撞上了她献礼祝寿的时候。
此时,沈锦画的脑子一片空白,可她再蠢也知道自己被那老头给耍了,平白花了三千两买了个赝品,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江老的名头无人不知,这沈小姐如此辱骂他,胆子可是真大啊。”
“她都能拿赝品来糊弄凌老夫人了,干出什么事都不觉得奇怪了。”
“……”
一声声嘲讽窜进沈锦画的耳中,从被所有人夸赞到被所有人鄙夷不过片刻,她便体会到了从天堂跌落地狱的痛苦。
可她一开始会买下这柄玉如意,也全都是因为宋知渝啊……
倏地,沈锦画明白了什么,僵硬地转过头,望向宋知渝时候,被她眼中明晃晃的笑意刺痛了心。
难怪宋知渝能那么轻易就让她抢走玉如意,枉她还自以为聪明,略胜宋知渝一筹,在她面前炫耀,实则被她耍的团团转。
她可真蠢啊。
*
半晌,看够了热闹的凌无双蹭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脸色一片灰败的沈锦画,一字一顿说道:“本来不想把话说的那么明白,省得让人难堪,可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她轻轻拍了拍手,迎着众人惊愕的目光,缓缓打开丫鬟手上的锦盒。
“这柄玉如意是当年祖母偶然所得,一直被放在库房之中。今日如果不是沈四小姐,我们怕是都想不起这柄玉如意来。”凌无双是懂杀人诛心的,反复将沈锦画拎出来鞭尸。
两柄玉如意放在一起的差距太过明显,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真假。
赝品就是赝品,不比较不知道,一比较便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可怜有些人将赝品当成宝贝,护的跟什么似的。殊不知在外人眼中,他就是个笑话。”凌无双冷冷觑了沈峰和沈母一眼,一语双关。
沈峰绷着一张脸,被人指着鼻子骂,只觉得难堪不已。
但他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他只会将怨气撒到沈锦画和宋知渝身上。
就是因为她们,他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脸面。
沈峰带着气睨了沈锦画几眼,眉宇阴翳,等他回府再收拾她。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赝品一事,不能落人口舌。
沈峰扯着嘴角谄媚的笑了两声,三言两语便将沈锦画送赝品的事美化为受人蒙骗,对老夫人的一腔赤诚之心。
“老夫人,锦画不懂事,被人骗了也不知道,平白闹了笑话。但这丫头一片诚心,听那骗子说玉如意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一下子就想到了老夫人,这才遭了旁人的算计,还望老夫人莫要责怪。”
凌老夫人掀起眼睑,浑身威压尽显,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这人是为了送她贺礼才被骗的,她要是计较了,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无妨,眼力不行就多去练练,也不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凌老夫人一番话堵的沈峰哑口无言,但好在她并不计较今日之事,也算有惊无险。
但沈峰不甘心多日的筹谋就这么付之东流,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锦画,你不是还给凌老夫人备上了其他贺礼吗,还不快拿出来。”
“对,老夫人,锦画还给您准备了其他贺礼,您一定要看看。”沈锦画急忙点头,唤来丫鬟去将她放在马车暗格里的东西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