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柄玉如意值多少银两?”宋知渝佯装感兴趣的打量着老头手上的玉如意,实则目的在于角落里的那个红玛瑙玉瓶。
老头心里大喜,觉得这些官家小姐就是好糊弄,“这可是乾元大师的得意之作,价值四千两。但老夫见小姐投缘,愿意以三千两的低价卖给你,旁人可没这个机会。”
乾元大师曾是临天王朝有名的玉石雕刻师,他打造出来的玉石,堪称极品,也不怪这老头子一张口就是四千两,半点都不觉得心虚。
他看宋知渝身上的衣裳以及首饰都价值不菲,就知道她是个不差钱的主,自然要狮子大开口。
“三千两……”宋知渝呢喃了一句,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她看起来很像个冤大头吗?
老头没注意到宋知渝的微妙表情,“姑娘,三千两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却能买到乾元大师的得意之作,何乐而不为呢?”
宋知渝一针见血,“你这玉如意真这么值钱的话,为何不卖给珍宝阁,反而愿意以低价卖出呢?我又如何相信这玉如意是真的?”
但老头似乎早有准备,慢悠悠从包袱里掏出了一本纸张隐隐泛黄的诗书,捋着胡须长叹了一口气,“这乃是乾元大师的真迹,上头还盖有他的私印。
京城无人不知乾元大师的私印是陛下亲赐,全天下仅此一枚,无人能仿。”
宋知渝指腹轻轻摩挲着诗书上的印章,面上闪过诧异,这个印章是真的。
原以为是个江湖骗子,没想到他手里还真有乾元大师的真迹,难怪敢明目张胆的出来招摇撞骗。
“这确实是乾元大师的真迹。”宋知渝刻意拔高了音量,有意让躲在暗处的人听见。
“姑娘,这回你该信我了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老头眼珠子一转,没正面回答宋知渝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除了这本真迹是真的,其他东西通通都是赝品。
但那又如何呢,只要有这本真迹在,没人会怀疑他的话。
上京这一路上,他已经靠着这样的手段卖出了不少“乾元大师的真作”,赚得盆满钵满。
那些人就算日后发现真相又如何,他早已逃之夭夭,改名换姓。
“三千两我实在难以拿出来……”宋知渝面露纠结,似是真的动了买下这柄玉如意的心思。
见状,老头咬咬牙又减了两百两,表情看着有些肉痛,实则心里已经乐的不行了,“看在姑娘与我老头子投缘的份上,卖你两千八百两如何?”
京城中人傻钱多的主还真不少,刚巧就让他碰上了一个。
“两千五百两。”宋知渝讨价还价,在两千八百两的基础上又减了三百两。
闻言,老头急忙摆手拒绝,觉得自己拿捏住了宋知渝,根本不怕她不买,“不行,最少也要两千七百两。”
老头心思活泛,他本来只想卖个两千两得了,但看宋知渝一副非常中意玉如意的模样,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半点也不松口。
这姑娘看着就好骗,他肯定得从她身上多骗些银子才是。
“两千六百两。”宋知渝退了一步。
老头还是没说话,俨然是铁了心。
最后,宋知渝妥协了,“两千七百两也行,但是你得送我一样东西。”
她似是随意一指,便指向了安安静静躺在角落里的红玛瑙玉瓶。
“这花瓶看着不错,放在房中正合适。”
“行,你拿走吧。”
老头余光瞥了一眼,暗自嗤笑,小姑娘就是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这里头就数它最不值钱。
宋知渝一把拎起红玛瑙玉瓶,塞进露白怀中,笑意盈盈,“既如此,我便先回去带上银两,老先生可莫要将玉如意卖给旁人。”
不花一个铜板就将这里头最贵的红玛瑙玉瓶收入囊中,老头要是知道了真相,不得把自己气死。
常年养鹰的人,倒是被鹰啄伤了眼睛。
“姑娘放心,老夫绝对说到做到。”老头乐呵呵应下。
但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要是有另一个出价更高的冤大头想要,他这话可就不作数了。
宋知渝不置可否,只是暗自递给露白一个眼神,让她配合接下来的大戏。
两人相谈甚欢,这可急坏了躲在暗处的沈锦画,偏偏宋知渝和露白的交谈声还时不时传进她的耳中。
“小姐,您真的要买下这柄玉如意吗?那可是两千七百两啊。”
露白话音刚落,宋知渝的话茬就接了上去,“乾元大师的真作可不只值两千七百两,说到底还是我赚了。”
她略显愉悦的声音在沈锦画的耳中却显得尤为刺耳。
“说的也是,如果不是小姐手上有乾元大师的另一本真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认出了他的私印。”露白拍着胸脯一脸庆幸,全然是他们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听着巷口处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宋知渝就知道鱼儿已经上钩。
她凤眸微眯,余光觑了一眼不远处蠢蠢欲动的两道影子,声量又拔高了不少,“我们先回侯府拿银子吧,可别被人加价给抢了去。”
这让沈锦画的心不可抑制的动摇了起来,难道这糟老头子手上的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