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能如此想我……”
沈母辩解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一道极具讽刺的女声打断。
“没钱!你没钱来什么拍卖会啊。这位夫人不会不懂我们拍卖会的规矩吧。”
云熙抱臂环胸站在叶柔跟前,下颚微微扬起,声音不急不缓,话中的讥诮之意却让叶柔顿觉无地自容。
“我没有不还钱……”叶柔的声音在云熙带着压迫性的气场下慢慢变弱,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峰。
这哀哀凄凄的一眼瞬间勾起了沈峰的保护欲,他当即站了出来,颇有气势的说道:“总共多少银两,本侯替她还了。”
现在他也不遮遮掩掩了,总归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即将过继沈如山的事。
他帮帮沈如山可怜的母亲,旁人也说不得闲话。
云熙淡淡瞥了沈峰一眼,如他所愿,“加之沈侯爷拍下的玉器,以及这位夫人买的请帖,一共五万五千两。”
沈峰掏钱的动作一顿,神色僵硬,他竟然把请帖的事给忘了。
叶柔的那张请帖,是他花钱买的,只等拍卖会结束与拍品一同结算。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张请帖竟然值那么多银子。
他今日带来的银钱,只怕是不够啊。
云熙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这点钱,沈侯爷不至于付不起吧。”
被戳中痛处,沈峰的脸瞬间涨红,但话是他放出去的,现在承认付不起钱,无异于打自己的脸。
如此爱面子的他,怎会轻易承认。
“侯爷要是带不够钱的话,也可以派人回去取。”云熙好心给沈峰提供了另一条路,却将他的脸打的啪啪作响。
“不用!”
沈峰当即回绝,将主意打到了宋知渝身上,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是我承恩侯府的小姐,待为父将如山过继到名下,你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兄妹。
而叶夫人,是将如山辛苦养大的可怜人,你应该尊她敬她才是。今日这几件宝物,就当作是你给兄长母亲的见面礼。”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让宋知渝掏这个钱,说的冠冕堂皇。
宋知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的脸皮还不值五万五千两。”
想让他当冤大头,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她连沈遇舟几个血脉相连的亲哥哥都不想认,更别说一个肮脏的外室之子了。
他也配!
“我只有三个哥哥,也只认他们,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我的兄长。”在沈峰足以杀人的冷冽目光下,宋知渝火力全开,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沈母显然误会了,纳闷的想,不是四个哥哥吗,怎么到了宋知渝口中,却变成了三个?
倏地,她想到了宋知渝和沈晏西的恩怨,自以为宋知渝是受了沈晏西的气才不愿意认他。
殊不知,她是一个都不想认。
而沈峰已经被宋知渝口中的那句阿猫阿狗气得直喘粗气,也恨得双眼发红。
他最骄傲的儿子在宋知渝眼中,竟是如此不堪的存在。
“粗鄙不堪,不敬兄长,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宋知渝将沈峰的话当成耳旁风,继续扎他的心窝子,“您可别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毕竟人还没过继到名下呢,万一出了点什么状况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沈峰的勇气,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看来是还没被坑够。
宋知渝心头一动,看向沈峰的双眼亮得惊人。
“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闻言,沈峰到了喉咙口的斥责突然卡住,一口气不上不下。
难道宋知渝改变主意了?
沈峰清清了嗓子,又摆起了父亲的谱,刚想催促宋知渝尽快将钱付了,却听她话锋一转,“这样吧,我以低于市面上的利息价格将钱借给父亲,让你先度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珍宝阁的规矩,父亲应该很清楚吧。”
“你让本侯向你借钱?还要利息?”沈峰一脸不可置信,在见到宋知渝轻轻点头之后,怒气更是直冲天灵盖。
宋知渝长长叹了一口气,“父亲也知道,我来自乡野,手头自然没什么钱。之前为了救活城北那几家铺子,我还往里头贴了不少钱。
本想着等铺子盈利了,再将钱取出来,谁知道这情况一好转,你们就将铺子收了回去。
还有母亲平日吃的那些药丸,我也都是自掏腰包买的珍贵药材。为了这些药材,我连件像样的首饰都舍不得买。”
她就差指着沈峰的鼻子骂他们过河拆桥了。
听到这番话,还没离去的宾客看到宋知渝一身简单朴素的装扮,不由得信了几分。
对她升起同情之心的同时,不免有些唾弃承恩侯府的不要脸行径。
这些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看来他们以后要离承恩侯府的人远点了,省得不知何时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沈峰怒极反笑,“你要是真没钱,怎么出得起三万两买下这尊佛像?”
即使宋知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也不可能承认。
这些事都是她自愿做的,赖不到他身上来。
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