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得了准话,秦太医躬身应下,认真查看起这些蝴蝶的死因。
他伸手捏起一只蝴蝶的蝶翼,仔细查看,眉头慢慢拧成一个川字,脸上的神情也愈发凝重。
须臾,秦太医将目光转移到面前的焦尾琴上,他轻轻拨动着琴弦,还没拨动两下,琴弦便应声而断。
“嘣!”
尖锐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上,久久不停。
秦太医看着自己发黑的指腹,脑中已然有了一丝头绪。
沈锦书跪在地上,望着秦太医的动作,一颗心高高提起。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明明天衣无缝的计划会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偏偏还是在她即将拔得头筹之际,这些久久不愿离去的蝴蝶才慢慢死亡,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就像是有人在刻意整她一样。
而在这个宴席上,只有宋知渝会医术。
一定是她。
沈锦书骤然抬头望向宋知渝,四目相对之间,宋知渝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见状,沈锦书无力的松开了紧握的双手。
她明明用熏香掩盖住了身上的味道,却没想到还是被宋知渝发现了端倪。
炙热又充满愤恨的视线落在身上,宋知渝就是想忽视都难,干脆大大方方迎上沈锦书的目光。
望着沈锦书充血的眸光,宋知渝平静无波的面容上难得绽出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似挑衅,又似嘲弄。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沈锦书如此爱面子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一个她哪哪都看不上的人嘲笑挑衅她。
果不其然,沈锦书原本布满红血丝的双目中又猩红了几分,恨不得生啖其血。
沈锦书太想赢了,所以才铤而走险用了不入流的手段。
可她万万没想到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却被宋知渝破坏了个彻底,如果这件事被太后查出来,她就完了。
她必须自救!
*
“回禀太后,臣查看这些蝴蝶时发现它们皆是中了一种名为“蚀魂醉”之毒。此毒的毒性不强,吸入毒气者,只要不与寻雾散同用,便不会有大碍。
可巧合的是,臣却在这把焦尾琴的琴弦之上,发现寻雾散的踪迹。”
说罢,秦太医还用复杂的眼神瞥了沈锦书一眼。
“照你这么说,这些蝴蝶便是因为这寻雾散才引来的?”太后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是。”秦太医微微颔首,寻雾散和蚀魂醉可不是常见之物,知晓药理的人,也断然不会将这两种东西混用。
可如今,这两种毒物都出现在了宴席之上,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闻言,在场的宾客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落在沈锦书身上的目光宛若刺骨的刀子,不足以一招毙命,却能让她饱受折磨。
“这么说来,沈锦书能引来蝴蝶根本就是这寻雾散的功劳,跟她的琴音无关。”
“真是好厉害的算计啊,用腌臜手段诱来蝴蝶,拿下了魁首。如果不是这些蝴蝶突然死了,我们只怕要一直被她蒙在鼓里当猴耍呢。”
“没准是误会呢,平心而论,沈锦书的琴技确实厉害,至少我们是比不过的。
她拿下魁首的胜算极大,为何要铤而走险呢?”也有人不相信沈锦书会自掘坟墓,为了一个魁首之名就断了自己的后路。
“……”
听着这些议论,沈锦书的脸色难看至极。
她本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宋知渝逼她,是宋知渝逼她不得不这么做。
宋知渝如果不出现,如果不来参加游湖宴,如果不在宴席上出风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夺走,她何至于兵行险招。
“沈锦书,你还有何话可说?”太后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毫无起伏的声线中都染上几分寒意。
用不入流的手段赢得胜利,是她最看不上眼的行为。
“太后,臣女真的不知道有人在臣女的琴上动了手脚。臣女绝不敢欺瞒太后,还望太后明察。”沈锦书以头抢地,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让听着的人都觉得生疼。
可沈锦书却恍若未觉,她的眼神澄澈坚定,面上带着丝丝委屈,梳的细致的发髻在她一阵阵的磕头声中慢慢散落开来,看起来可怜极了。
见状,在场宾客的面色都有些动容,难道真是有人蓄意陷害她不成?
唯有宋知渝不为所动,她太了解沈锦书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为了摆脱罪责,洗清嫌疑,沈锦书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但这个无往不利的手段,在今日只怕是要失效了。
“太后娘娘,臣女倒是有一个法子,能验证沈大姑娘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一片沉寂声中,宋知渝清冷的嗓音尤为引人注意。
闻言,太后撩了撩眼睑,来了几分兴致,“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要想知道寻雾散出自何人之手也很简单,它不同于寻常药物,它所散发出来的香味极淡,人的鼻子是闻不到的,但动物可以,而且这种异香对它们来说乃是致命的诱惑。凡是碰过寻雾散的人,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