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骜川呼吸略乱,平稳视线,从水盆里拧干帕子,将宋枳软膝盖伤口边缘蹭到的血一点点擦干净。
只是动作越小心,他就越能感受到头顶那道炙热的目光,叫人觉得不自在。
于是他抬眼,同女子直勾勾的笑眼相互碰撞。
屋子很静,宋枳软给自己挑的这间屋子,地方挺小,只点了一盏烛,火光荧荧,昏天暗地。
少年半蹲在姑娘跟前,两道影子被烛光拖得很长,互相交织,映在窗户纸上,勾勒成动人暧昧的图画。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晏骜川还是垂下眼,将药粉洒在人的伤口,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女子定定地看着少年,脑子里都是这人在京城时,桀骜不驯,策马飞舆,就算是在皇帝和康王面前,他也未曾低过头。
这样一个飞扬跋扈的晏五公子,到了她的面前,却总是像如今这样,低着头,服着软。
酒阑歌罢两沈沈,一笑动君心。永愿作鸳鸯伴,恋情深……
“晏骜川,你好乖啊。”
头顶传来女子的轻音,柔得像是手心里攥不住的水缎,叫人心尖发痒。
“说屁话,老子又不是小孩,乖什么乖。”
少年垂首冷哼了哼,可耷拉下去的眉眼还是没忍住翘了翘,像只得了夸奖的小狗,得意地摇着尾巴。
他将药上好,将宋枳软的裤腿轻轻放下,只是她还将腿搭在了他身上,迟迟没有动作。
“可以了。”
晏骜川提醒。
女子却还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聚精会神,让他都有些不自在了。
“那我帮你放了。”
少年闷闷说了声,随即握住了她的脚踝,踝骨纤细,一只手足以握住。
他心里嘟囔了句小姑娘实在是瘦,恍若微微用力就能将人的骨头捏碎,又动作缓慢地将她的腿放下去。
“你这膝盖,已经破了口子了,沐浴的时候小心些,别碰水了。”晏骜川垂首提醒。
对面的人却不说话,像是没听见似的。
晏骜川正要再度张唇,忽然下巴被一点温凉抵住,顺着轻柔的力道,他被迫抬起了脸。
女子不知何时倾身靠近,指尖勾住他,视线交错。
他这才发觉她的脸比一刻钟前看上去更红了,眼神湿漉漉的,看人的目光黏黏腻腻,要人心头一紧。
“……”
“……”
晏骜川仰着脸,瞧了女子好半晌,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干涩,听着有些无奈,“宋枳软,你喝多了。”
宋枳软:“……”
晏骜川深吸一口气,扶住她的手臂,没办法道:“我扶你去休息。”
正发力,他的手腕骤然被反握住,对方用力得突然。
他没反应过来,顺着力道扑过去,下巴被人捏得很紧。
“宋枳软,你做什……”
温热的呼吸堵住了他的嘴,朱唇柔嫩娇软,她捏住晏骜川下巴的手松开,大胆而直接地勾住了他的脖颈。
晏骜川脑子里的某根弦倏然绷紧,炙热粘腻的火油浇满了他身体每一个角落,而她陡然扔了个火折子进来。
一点苗头轰的一声引发为熊熊烈火,怎样都浇不灭,活生生要将他灼烧至死。
“宋……”
晏骜川退后,却又被宋枳软按了回来,他呼吸粗重,不敢这样任由人胡闹。
她醉了,可他还清醒着。
怎可趁人之危。
“不……”
晏骜川偏头,手按住人的肩,而女子却覆住他的手背,令他不知所措,茫然地跟着她的牵引。
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肢上。
“——”
软玉娇香,婀娜妩媚。
晏骜川的心跟着她的动作,一点点发颤发软,像是放在灶台上烧的滚水,温度蔓延上升,他越发煎熬。
“……”
“……”
女子垂下眼,纤长浓密的睫翼乖乖耷拉下来,朱唇再度贴近,却在隔了微末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
“该你了。”
晏骜川错开视线,下腹又沉又紧,嗓音也喑哑下来:“宋枳软,你该睡觉了,不要再闹了。”
“我在闹吗?”
女子唇角漾起勾人的弧度,鼻尖同他相蹭,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带了几分醉酒后的娇憨,像是在跟他撒娇。
“哥哥,不喜欢这样吗?”
晏骜川落在她腰后的手骤然一紧,漆黑瞳仁内浮现意味不明的黯色,贪欲和侵夺在面上写得明明白白。
“叫我什么?”
女子视线落在晏骜川略红的脖颈,用脸颊贴在那上头,一边拖长了尾音:“哥哥,你……”
腰肢猛地被人掐住,她整个人从前倾的姿态,被拽到了椅背。
本来蹲着的人起身压了过来,掐住她的下颌骨,强势、蛮横,咬住她的唇。
并非是女子起初试探性的蜻蜓点水。
晏骜川吻得霸道,具有男人的野性,长舌探入,攻城掠池,唇舌交缠。
薄晚具兰汤。雪肌英粉腻,更生香。簟纹如水竟檀床。雕枕并,得意两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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