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骜川顺着慕红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些男子围绕在城门口,却没有见军营内的官兵。
“那不是征兵的,今日早就过了征兵的时辰了,应当是在看什么告示。 ”
宋枳软听了晏骜川的话,也跟着多看了两眼。
这一路大家都在睡觉,只有她睡得断断续续,醒来小半个时辰了。
一想到今生晏骜川还是走回了前世的老路,今日这条路她心里都有些不安。
就算是她这辈子如何努力,自以为改变了晏家、晏骜川的命运,可最终又还是让所有事都回到了正轨。
越靠近这座城池,她就越能回忆前世在后宫中听到的那一封封晏骜川性命危急的传报。
心里,也就越不得安宁。
“想什么呢?”
晏骜川不知何时转过来,看向了她。
“没事……”
她摇了两下头,瞧着面前少年的脸,心里陡然跟着一紧。
“你脸色不太好,方才没睡好?”晏骜川蹙起眉头,关心地打量她。
“没有,兴许是坐车久了,有些累了。”
宋枳软摇了摇头,随即对车外的老陈道:“老陈,时辰晚了,找一家客栈吧,贵一点的。”
“哟,今日怎么变了性子了?舍得花钱了?”
慕红缨凑过来打趣。
宋枳软闻言,面皮一热,“贵一点的客栈位置好,离城门口近,而且也方便去打探租宅子的消息。”
“这倒的确是。”
慕红缨叹了口气:“等我陪你们安顿下来,也该回京城了。”
“不在这儿多留一段时日吗?”
宋枳软担心地看着慕红缨,“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也不放心。”
“没事,尚且还不回,都说了等你们安顿下来了再走,而且以我的武功,你完全可以放心。”
慕红缨摸了摸宋枳软的脑袋,笑着说。
“这倒的确是,不然我也不会高价聘请她当我的护卫了。”南许慢悠悠道。
“高价聘请的护卫?”
晏骜川挑眉,“你给她使了多少银子?”
“那可不是银子能解决的事。”
南许轻飘飘瞄了眼慕红缨,后者清了清嗓子,撩开帘布,一边转移话题:“别说,这临安府是挺热闹。”
“……”
人生地不熟,老陈去找人打听了一家地段好、颇有盛名的客栈。
下了马车,南许和晏骜川,连带着慕红缨都在搬行李。
宋枳软和乔风意捡了些轻的先下马车,来找掌柜的定厢房。
“两位姑娘,是要住店吗?”
宋枳软和乔风意一进门,客栈内不少男客的目光就盯上来了。
两位姑娘,一个美得如寂夜中清冷的孤月,另一个尽态极妍,仙姿玉色,叫人看一眼就难以分神。
大堂最角落的一桌,就有年轻人的说笑声。
“常乐兄若是喜欢,不如请那姑娘来喝杯酒?瞧她们的模样风尘仆仆,应当是游人旅客,
常乐兄生得一副姑娘家都会喜欢的好皮囊,她们定然不会拒绝的。”
说这话的是临安府首富黄家独子黄志,与张常乐乃是好友。
另一边坐着的,正是张常乐的父亲临安府知府张匀手底下的一把手,邹通判家的幼子邹开。
听见死党这样说,邹开也笑得邪气:“就是啊,兴许人家为了感念常乐你这杯酒,今夜还要以身相许呢。”
张家在临安府本来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张常乐是张匀唯一的儿子,自小也被惯得无法无天,听了两个好友的提议,当即就甩手让小厮去请人过来。
“……”
宋枳软正为一间厢房需要一两银子咋舌,身旁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我们公子,请姑娘您去喝杯酒。”
她闻言转过身,见来禀报的是个小厮,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角落里的三人桌。
一个身材精瘦的年轻人和一个身材敦实矮胖的年轻人,围绕着一个生得油头粉面的少年人。
或许是见宋枳软不是当地人,小厮颇有些自豪地介绍:“姑娘想来不知道,
我们公子乃是当今临安府知府张匀张大人家的公子,在临安府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
我们公子极少请人喝酒,姑娘能遇上,当真是有幸了。”
宋枳软听到张匀这个名字,顿时察觉请她喝酒的是那老兵口中,军营内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张常乐。
“我和你家公子并不相识,不太好同他去喝酒。”宋枳软这话算是婉拒。
小厮听了之后,却面色略沉,“姑娘,就算是京城里那些高官见着我家公子都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姑娘,不过是几杯酒的功夫,就当是交个朋友,难道不愿意?”
小厮虽然是笑眯眯说的这话,但宋枳软隐隐约约从对方口中听出了几分威胁之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声音冷了下来。
小厮仍是微笑,只是威胁语气明显:“姑娘,我们家公子若是高兴,
能让一家贫农一夜之间称为临安府最有声望的富户,
可若是我家公子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