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晏骜川在晏家门外被棍罚后,秋潘再不敢轻易上门,那日他本来打算将康王之子引荐给晏骜川,哪知道带着人赶到时就已经人去楼空。
再听闻消息,就是晏梦回同康王在朝堂上针锋相对,晏骜川因为那首诗被晏家家法处置,险些丢了一条命。
这样的处境,他怎么敢将康王之子带到晏骜川跟前。
那首诗本来就是他哄着晏骜川写的,若是晏骜川要牵连他,那秋家的麻烦便越来越大。
故而这几日,秋潘只央着妹妹秋慧登门以看望秋夫人的名义,想法子留在晏家,同晏骜川搭上关系。
待生米煮成熟饭,秋潘就不相信晏骜川会对他这个小舅子见死不救。
今日秋慧本是待在秋夫人的秋英院,这会儿是趁秋夫人去给老夫人请安,才找机会到了萱草院。
书房内。
秋慧站在墨色长桌案前,少年则是懒洋洋靠着椅背,修长双腿交叠搭在桌上,一袭紫棠绣金莲锦袍着身,金冠束发,容貌俊俏,让姑娘家瞧一眼就觉神魂颠倒。
偏偏这身气度又张狂无边,令秋慧不敢靠近,只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小心翼翼看着对方。
“五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晏骜川不耐烦地扫了眼秋慧,而后直接合上了眼,置若罔闻,恍若将她当成了空气。
秋慧哪里受过这等屈辱,心里对晏骜川顿时唾骂起来。
若非是她兄长闯了祸,要借晏家避难,她才不会来找晏骜川这个浪荡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只会走马斗鸡、流连于秦楼楚馆。
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想靠科举入朝为官,简直是可笑。
“五哥哥。”
秋慧忍着不悦,走近了些,“其实慧儿先前一直都很仰慕你,只是碍于女儿家的颜面,不敢靠近,
就是不知道,在五哥哥心中…慧儿可否有一席之地?”
晏骜川眉心紧皱,正欲开口,书房的门及时被敲响。
“五公子,你可在书房?”
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秋慧不禁皱眉,却见晏骜川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少年俊脸上的漫不经心竟然被紧张所取代,方才坐姿还吊儿郎当,如今却腰背挺得笔直,正襟危坐着从书堆上拿出一本诗经摆在桌案。
“五哥哥,你……”秋慧一愣。
却听少年咳了两声,才缓缓道:“进吧。”
宋枳软提着食盒,恍若没猜到秋慧也在,“秋姑娘也在呢?”
晏骜川闻言板着一张脸,对着秋慧的方向,是直白的嫌弃,“你怎么还在?”
秋慧看着对方这嘴脸,心里越发嫉恨,偏偏宋枳软还是笑盈盈的模样,似是什么都不清楚。
“我听姑母说五哥哥最近苦读,慧儿有些心疼哥哥会疲累,所以过来瞧瞧。”
秋慧瞧向宋枳软,虽是面带微笑,但语气却让人觉出些奇怪:“不过宋姐姐来萱草院,是有什么事吗?”
宋枳软笑而不语。
如今全天下的人都在言及晏骜川同她的婚事,这秋慧倒是眼瞎耳聋,还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先来质问她。
“秋姑娘住的远恐怕不知,我曾答应过老夫人要监督五公子读书,故而每日都会来萱草院。”
宋枳软答话声轻柔,可言语间的意味却让人觉得不对劲。
秋慧不是没听说宋枳软在晏家门前恬不知耻扬言要嫁给晏骜川的事情,只是这些时日了,晏家却迟迟未传出要定婚的消息。
恐怕是晏家根本没瞧上宋枳软这个孤女。
秋家的门楣是不能与晏家相提并论,但比起宋枳软这个家族倾覆的罪臣之女,她还是要高上一筹。
“你这是给我带了什么?”
晏骜川自打小姑娘一进门就嗅到了清甜诱人的香气,大早上的被浮元子拖起来见客,还没用过饭,早已是饥肠辘辘。
“牛乳糕,我怕五公子念书没用早饭。”
宋枳软将牛乳糕从食盒端到晏骜川跟前,“我手艺不好,你先尝尝,要是不好吃就算了。”
“你做的?”
晏骜川眼神悄然亮了些,早忘了屋子里还有个秋慧,大快朵颐起来,塞得两腮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说:“就…勉…勉强吧。”
秋慧不甘示弱插到二人中间,“没想到姐姐还会做糕点呢。”
宋枳软抿唇,“是啊,你要尝尝吗?”
秋慧自然是不愿意吃这女人做的东西,岂知她还没开口,就听到晏骜川一大喊:“宋枳软——”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将二人都吓了一跳。
宋枳软愣了下,见晏骜川不满地瞪着她,随即将剩下的两块牛乳糕一鼓作气都塞进了自己嘴里,碟子一干二净。
“我…嚼嚼嚼…你给我做的…嚼嚼嚼……怎么…给别人嚼嚼…吃!”
宋枳软瞧对方吃得满嘴都是糕点屑,忍俊不禁,下意识拿手帕就擦了过去。
“慢些吃,没人同你抢。”
女子倾身过来,莞尔之际眉眼舒展开,明眸皓齿,华如桃李,擦嘴的动作极其温柔,帕子和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唇角,犹如一道电流划遍少年全身。
二人之间的距离忽然拉近,晏骜川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