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剥掉他的看啦。”
这句解释,还不如没有。卢淑慎等人更气了。“陛下,是不是那个混账东西对您说了什么?陛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可任他为所欲为。”
“没有。幼安没有对我说什么。”叶黛暮开始的时候是好笑她们的误解,连幼安也招架不住她们。但是她们的劝说渐渐变味的时候,叶黛暮那天生的反骨又压制不住了。
“女子之贞洁犹如性命?不自爱者,易失人爱?你们说的是人,还是一件物品?”言及此,叶黛暮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少许不自知的怒意。“只有物品才有新品,旧物一说。人可无此词评。”
“陛下。妾并非是此意。”卢淑慎说完却自己停下了。她惊讶至极,因为她从未做此想,毕竟陛下乃是天尊贵体,这种凡人女子尚不屑一顾的事情怎能拿来约束陛下。只是……只是她竟还是情不自禁地这样劝说了。卢淑慎不禁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因为陛下年幼可亲,便失去了对陛下尊敬之心呢?这是不对的,无论陛下如何和蔼,作为服侍之人,她都应该要保持恭谨的态度才可以。还有她是侍女长,若是连她都失了度数礼法,那么剩下的人呢?
卢淑慎绝不允许自己成为助长这种歪风邪气的魁首。她立即跪下伏倒,向叶黛暮行一个大礼。“请陛下责罚,居然连妾也如此不敬陛下。妾且身为侍女长,如此言行,危险甚深。请陛下责罚妾,以警示他人。”
叶黛暮赶紧去扶她,却怎么也拽不起来。“淑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一码归一码。你劝谏我,是出于好意。我出自内心,想与你辩论,并非觉得你没有说我的权利,只是不赞同这观点罢了。但你若是不说,我怎会知道是对是错呢?快起来,淑慎,起来。”
“陛下不罚妾,妾心难安,绝不肯起来。”卢淑慎一旦决定做什么,叶黛暮是绝制止不了的。但是这一次,叶黛暮也不想妥协。这并非是罚与不罚的问题,而是身份之别的问题了。她将卢淑慎视作家人、长者,愿听其教诲。但是卢淑慎将她牢牢地钉在了陛下这个高不可攀的位置上,不肯踏过界限一步。
明明相互爱重,却不得不站在鸿沟的两边。那是世上最愚蠢的拒绝。叶黛暮放开了她的手,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之下,对着卢淑慎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膝盖碰触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卢淑慎立即抬起了头,瞪大了双眼,高声道。
“陛下,不可!”
☆、第壹佰捌拾肆章 百业齐明
“有何不可?”叶黛暮冲她笑,语气平静。
“陛下,妾卑不足道,怎能受陛下的大礼?陛下,快起来。”卢淑慎慌乱至极。“青筠,你们在做什么?还不过来快把陛下扶起来。陛下,您、您不可如此啊。”
“站在那里,不许过来。我才是大魏之君。”叶黛暮强硬地命令道。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叶黛暮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是大魏之君,你却连听我说话也不肯,这君王也不过如此而已。”
卢淑慎连声否认。“并非如此啊,陛下。陛下自然是君王之躯,怎能对妾下跪啊?妾如此,是希望陛下能够得到应有的尊重和敬爱。陛下,无以规矩,不成方圆。妾是陛下的侍女,仰赖陛下而活,竟然如此对待陛下。若是陛下不罚妾,也难以惩戒他人啊。”
“淑慎,这是你的想法吗?我跪于此,便足以证明,在我这里,你的这番道理并不能让我认同。那么,接下来,你能听听我的意见吗?”叶黛暮始终微笑着。她知道对于她们而言,她是什么;但是现在,她也想让她们明白,对于她而言,她们是什么。
“陛下……”卢淑慎最终还是安静下来了。她直直地望向叶黛暮的眼睛,那双乌黑灵动的瞳眸此刻盈满了哀求,她不得不答应。
“我身为帝王,并非是高高在上。我自父母生,也终将死。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殊行绝才,我是一个普通到连习字都要花费十二分努力的凡人。我与你们并无不同。我是这碌碌苍生之中的一个。”叶黛暮否认了自己天生高贵一说。
卢淑慎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叶黛暮继续说了下去。“我身为君王,治理国家便是我的责任。听上去这似乎神圣,其实这只不过是我的职责而已。我身着绫罗绸缎,食珍馐美馔,只是与这份重大的职责相配罢了。就如同你为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以此为业罢了。”
“这怎么能一样?陛下所做皆是国家大事,关乎涉及百姓。妾不过是为陛下准备衣服,端上吃食,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与陛下的大业相比,算得了什么?”卢淑慎终于按耐不住反驳了。
“百业齐明。我身上的龙袍与你身上的青衣有何不同?皆只是遮体的衣服罢了。你所做的事情微不足道吗?你为我排除了万难,若是我为大魏所做的事情分成十份,其中的五份属于你,属于这些日夜为我操劳的姑娘们,属于那些不畏生死守卫在殿外的千牛备身。你否认的并非只有你一人的功劳,还有那些无数的我连名字也叫不上的百姓。我所穿之衣,所食之粟,都来自于百姓。没有你们,我什么也做不到。”
这是叶黛暮的肺腑之言。
不需要慷慨激昂的语气,不需要煽情的背景,只是这平静的话语便足以令人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