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骨头的皇宫吃掉了。霁曦虽然不如青盏她们机灵,但是察言观色这种基础技能她还是有的。若是陛下不愿意直接说,作为侍女自然要悄悄查明,为陛下解忧。
霁曦将情况报与卢淑慎。“卢大人,您看这会是什么缘由?”
“虽说不该妄议陛下之事。但是……看起来是与那谢家公子有关。”卢淑慎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陛下心有所属。对方或不是良人,但是若是敢负我们陛下,定教他……”
“剥皮抽筋!”
“五马分尸!”
“碎尸万段!”
……
谢璇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这群女人,真是一个赛一个心狠手辣。若不是他偶然路过,也不知晓她们在谋划些什么,只是这用语,叫他不禁毛骨悚然。脚步忍不住一顿,立即加快地走了过去,还是等会再来吧。
缓慢的行军花了比来时多出一倍的时间,才终于看到上京那巍峨的城墙。等到这个时候,叶黛暮也已经好了不少,起码不需要被包成木乃伊的形状了。不过,吃的东西还是老样子,光是汤汤水水,连个甜点都是数着指头给的。
姜瑛望了望路程,驱马上前来,在马车边轻声禀报道。“陛下,前面已是上京了。前来迎接的百姓等候多时。还请陛下做好准备。”
卢淑慎小心地再次为她整理衣冠,细细嘱咐道。“陛下,这是陛下第一次与百姓会面。陛下,不必紧张,他们只会低着头跪在道路两侧,没人敢直面天颜的。陛下不用害怕。妾等都会服侍在身旁的,若是有何需要,吩咐一声便好。”
“恩。”叶黛暮懒散地靠在乱枕上,回答道。若是如今的她还会被这种小事所恐吓,那她身上的这些伤可真是白受了。三尺大刀在眼前都吓不住她,何况不过是一群乌压压的脑后勺。“我想吃梅花糕,淑慎。”
“不行,陛下,今天已经用过了。若是吃得太多,与陛下目前的身体有碍。”卢淑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叶黛暮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这样。霁曦还有可能被她软磨硬泡地磨下来,淑慎的话,就是把铁棒磨成针也不可能打动她的原则。
就在快要到城墙的时候,礼部尚书崔信修却上前阻拦。若不是那马车行驶得缓慢,恐怕也要伤及一二。不必叶黛暮出面,卢淑慎就掀开门帘,仰起下巴,冲他冷冷一笑。“崔尚书真是好胆量,行驶中的御驾也敢阻拦,难道是有何苦衷,非要告御状不可吗?”
“卢大人不必如此。身为礼部尚书,自然有职责在身,哪怕是被万马践踏,也有坚持的原则。”崔尚书挥袖,冲着马车里的叶黛暮高声谏言。“陛下,臣礼部尚书崔信修,有要事禀报!请陛下听臣一言。”
叶黛暮冲着青盏点了点头。青盏慢慢地走出去,靠近卢淑慎的耳边,轻言几句,让陛下摆足了架子。卢淑慎对他说。“陛下有旨,请尚。就算陛下等得了,也不能叫期待已久的百姓久候。”
崔尚书装模作样地高声说道。“陛下乃是一国之主,大魏的皇帝。但是连陛下如此尊贵的身躯都受到了伤害,对于百姓而言,这是如何恐慌的事情啊。臣谏言,请陛下示人以安,以抚天下百姓之心。”
呵呵。叶黛暮真想把他叫进来,然后喷他一脸血。马丹,说的如此大义凌然,不过就是想说家丑不可外扬嘛。想叫她藏在马车里不出去是吧。做梦。她又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丑闻,何必要掩人耳目。何况她又不是伤在脸上,只是双手上有些许没能愈合的伤痕罢了。
忘恩负义的家伙,他以为这伤痕是怎么来的?是她无缘无故自己割的吗?是她玩弄玉器首饰划伤的吗?是她被正义凌然的臣子谏言误伤的吗?不是,不是,都不是。而是为了他们这群傻子一样的人,与那些要害人性命的歹徒搏斗时留下的,是她不屈服于恶党,是她曾英勇抗争,是她曾爱护臣下的勋章。
就为了他想要粉饰太平,她就不得不委曲求全吗?
呸,凭什么!
☆、第壹佰壹拾叁章 歌之以泪
叶黛暮现在大概是明白了那些奉献自己最终却落人埋怨的人心情了。比如在火场将人救了出来,人家还要抱怨说没有将她的存折带出来的消防员。不过,叶黛暮也有自知之明,她是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怀啦。她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活命罢了。
不过呢,人就是这样。虽然并不是要求回报,但是被自己救了的人如此对待,还是叫人火大。这礼部尚书已经不是老古板了,已经是不通人意,不近人情。叶黛暮咳嗽了两声,让霁曦将自己扶了起来。卢淑慎和青盏站在两边,小心翼翼地拉起了门帘。叶黛暮缓慢地走了出去。
就让她来,好好地给他看看这现实吧。
“咳咳,崔尚书,为何有此言论?”叶黛暮嗓子沙哑,每说一句话,便会咳嗽起来。哪怕是说话,胸口都会拉扯到伤口。叶黛暮却一点也不表现出来。这个时候示弱,那才是傻到家了。就是河豚也会在遇敌的时候鼓吹自己的庞大。
“陛下已经受伤了。还请慎重行事。古语云,帝为国尊,应以身作则。若是让百姓看到陛下如此虚弱之态,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请陛下藏身而避。这是为了大魏的尊严,为了黎明百姓着想。”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