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宸看了怔忡的穆云歌一眼。
“昨晚,我睡得不是很安稳,做了一个与你有关的梦。
梦中你成亲,我去永国公府观礼,看着一对新人拜堂,却在礼官喊“礼毕送入洞房”的那一刻,看到新娘的侧脸,新娘是你的堂妹……”
赵景宸说完自己整个梦的情景后,望向穆云歌。
“结合昨晚他们围杀你们将军府的暗卫看,很可能真会发生这种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好好考虑要怎么防范。”
见穆云歌如吓住了般,半天没反应,“你若需要我帮助,说一声便是。”
好半天,穆云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爷,臣女也做了这样的梦。
几天前,臣女在宫中赏花宴上落水,昏睡两天大梦了一场。
臣女梦到花轿到国公府门口,陪嫁的下人全被龙影卫拧断了脖子,臣女被几个龙影卫强行带到一间杂物间……”
穆云歌把自己经历的事,仔细说了一遍,包括皇上的身体情况。
“梦醒后,臣女觉得这是老天在给臣女示警,唯恐势单力薄无法改变家族命运,也害怕再次拖累您,便派两个暗卫给父兄送信,没想到三皇子他们这么早就开始动手了。
看来,梦中的事十成十会发生。”
赵景宸全程观察着穆云歌的表情,发现了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痛楚和仇恨。
思虑片刻后道,“那你有何打算?”
穆云歌起身“扑通”跪地,三叩首,“臣女虽不知梦中,王爷缘何会为臣女做到如此地步,但臣女必结草衔环回报恩情。
臣女无路可退,为了家人,为了自己……”说到这里,穆云歌顿住,似在考虑如何表达般。
赵景宸起身绕到她身边,把人扶起,轻声道,“无论你做何决定,本王都会帮你!”
“王爷,为何……”
赵景宸抬手打断穆云歌后面的话。
“以后,你会明白的。”
穆云歌双眼泛红,“将军府满门忠烈,他们说杀就杀;王爷您是他们的血亲,他们却欲除之而后快。
这人心和皇权都烂到了骨子里,迟早有一天,大炎基业会被他们败光。
为了自保,我们与他们拼一场如何?”
赵景宸赞赏地点头,“不愧是将门之女,有勇有谋。好,我们退无可退,为了自保,我们与他们拼一场!”
“叮当”
茶杯相碰,发出悦耳的轻响。
碰杯为盟。
穆云歌仰头饮尽茶水,“现在的当务之急,臣女要解除与永国公府的婚约,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彻底打乱他们的计划。”
“可行!你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穆沁雪邀臣女月底去普化寺赏桃花……”
两人如此这般一番推演谋划。
临了,赵景宸看着穆云歌,“我们都是生死与共的盟友了,我以后叫你的名字可好?你也别臣女臣女的了,生分。”
穆云歌从善如流:“好!”
赵景宸心下欢喜,“有事或有什么新情况,我再联络你。”
“王爷可有什么更隐秘的传信方式?比如信鸽之类的?”
“以他们对我们两府的监视情况来看,信鸽并不是很安全,我通常都是用人送信,我的手下有这个能力。”
“那我要给王爷送信呢?我的人没把握在完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把信送到王爷的手里。”
赵景宸略一思索便道,“离将军府不远的德胜街上有间李记杂货铺,有什么紧急情况,你派人送消息去那里,我一炷香内就能收得。”
“那么快!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就派人去熟悉一下。”
“行,我会派人知会他们。”
一个时辰后,穆云歌从茶楼离开。
在大学士府逗留片刻后,在王佳歆的相送下,告辞回府。
行至半路,一直闭目养神的穆云歌突然开口,“安南,那两条尾巴还跟着吗?”
“跟着的。”
安北玩心起,“小姐,要不我们逗他们玩玩?”
“好啊,本小姐今儿个高兴,想吃西街徐记的糕点,南街王麻子的烤鸭。”
“好嘞!”安北高兴应下。
暗处的安南和安西补充道,“小姐,还有城中的炒板栗,柳街的麻辣兔丁。”
“扑哧”
穆云歌忍不住笑出声,“你们是想把他们当马遛?”
安西暗戳戳地回了一句,“他们可没有马跑得快,顶多当狗遛。”
“扑哧……哈哈……”
压抑的、低低的笑声响起。
就这样,马车满城跑了近一个时辰,掌灯时分才回到府中。
郭姝到门口张望了几次都没见人,着急得团团转,正准备让人去学士府接人,马车晃晃悠悠地进了府门。
这下终于放了心,命人摆上饭菜,母女俩安安静静用了晚膳。
放下碗,郭姝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人进了内室,关起门来小声询问:“快告诉为娘,王爷找你是为何事?”
穆云歌正色道:“娘亲,昨晚穆春叔他们一出府,就被三皇子的人拦截围杀,被王爷的人救了,还派了人护送穆春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