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说,她是收纸人。
滕叫天一愣。
在扎行中,收纸人是游走边缘的人。
叫沿儿人。
他们收扎纸,不在捞阴之内。
他们收扎后,进行研究,然后拆扎,再复扎,把这种扎术学会,有扎纸人收到扎活,遇到了问题,都会找到沿儿人,问扎,赚的就是这个钱。
苏婉是沿儿人,滕叫天是没有想到。
除了问扎之外,还有学扎的,自然,所学不同,给的钱也是不同的,比扎活是赚钱。
那就是说,苏婉的扎活,也是相当厉害的,但是不扎活儿,所以不在捞阴之内,所以叫沿儿人。
“苏小姐,果然是厉害,现在沿儿人,极少。”滕叫天说。
“是呀,我也是一个文化传承使者了。”苏婉说完笑起来。
就这个沿儿人,认识的扎人,不只是一个南城,而是很多。
“苏小姐,如果是这样,那你更应该明白,这洗纸是从何而来,何人而为了?”滕叫天说。
苏婉沉默了一下说:“我是沿儿人,这事我不查,也不问,只是解决扎活上的问题,或者到我这儿学扎来,一扎一钱。”
“嗯 ,我还真小看了苏小姐。”滕叫天说。
“滕先生,你没有看出来点什么吗?”苏婉问。
“什么?”滕叫天有点懵,苏婉说的是什么意思?
“寒雨倾喜欢你,还有一个人也喜欢你。”苏婉
说。
“苏小姐,您别和我开玩笑了。”滕叫天说。
滕叫天根本就没有其它的打算,和历史学教授离婚后,他就没有再打算结婚,因为捞阴也是太坑人了,捞阴的人,最后的结果都不是很好。
“没有,还有一个人,你自己想。”苏婉说。
滕叫天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他提到了唐山的邓刚。
邓刚在姚纸当过纸客,他说回了唐山,其实并没有。
苏婉说,对邓刚不了解,他没来南城的时候,知道唐山有个阴纸铺,和邓刚没有什么交集。
“我还想问一个人。”滕叫天说。
“放心问,到我这儿,就没下一个人知道。”苏婉说。
“屏者。”滕叫天说。
苏婉眼神有些变化,但是马上说:“不知道。”
看来有一些事情是不能问的。
“噢。”滕叫天没再问。
闲聊,苏婉就问了扎骑的事情。
滕叫天说,扎骑是十三骑,他看到过,马上有扎人,那扎人看着粗扎,实际上细看的时候,非常的可怕,异于常扎。
“扎骑在姚纸出现过,唐三儿那儿也出现过,都出了事儿,只有你这儿,没有事儿。”苏婉说。
“确实是,是不是有人怀疑叫天纸铺了?”滕叫天问。
“嗯,有这样说的,暗扎,私扎,明扎。”苏婉说。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就好了。”滕叫天说。
“滕先生是
直率的人,不会干这种事情的,我相信滕先生。”苏婉说。
苏婉刚说完,寒雨倾进来了。
“哟,这孤男寡女的,不怕人传出闲话来?”寒雨倾说。
滕叫天有点尴尬,苏婉说寒雨倾喜欢他。
“哟,寒先生,这么闲?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好到门口迎接。”苏婉说。
“不敢,苏小姐尊贵。”寒雨倾说。
这两个人话里有话儿。
“聊正事,正好滕先生在这儿,您躲了五十多天的纸,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寒雨倾很直接。
“我只是感觉到了不安,就躲纸了。”滕叫天说。
“嗯,扎骑一直让各纸铺都害怕,害怕马铃会响起来,可是滕先生似乎不害怕,还把马铃挂到了铺子门口,您这是……”寒雨倾问。
“嗯,这事总得解决,我挂马铃在门口,我就是想知道,这十三扎骑到底是何人所扎。”滕叫天说。
“你不害怕吗?”
“我害怕有用吗?扎骑去纸铺,几次了,我躲纸也是想让自己静静,把事情想想。”滕叫天说。
“我最担心就是三十夜会出问题,并没有,今天初五了,这洗纸越发的让人害怕,三十夜正是重阴,年兽出现,洗纸掩阴而行,可是并没有。”寒雨倾说。
“寒先生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你是在怀疑叫天纸铺有问题。”滕叫天说。
“确实是,有人
和我说了,扎骑出现,姚纸过火,唐三儿差点丢了命,可是你叫天纸铺竟然没有事儿,还把马铃挂在了纸铺门口,您这么做,不能不让其它的人多想,叫天纸铺一直没事儿。”寒雨倾说。
“寒先生,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是责问滕先生吗?”苏婉说。
“心疼了?还论不到你。”寒雨倾这话呛人。
“哟,恨嫁吧?”苏婉说。
“好了,寒先生,这事不是我干的。”滕叫天说完,起身走了。
再坐在一会儿,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滕叫天回了纸铺。
他坐在院子里抽烟,天很冷,抽完烟进扎房,他看着三十六伶女,班扎,一共十六扎,这一种三十六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