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天纸铺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滕叫天回去,南北说,收了扎活。
南北给滕叫天看扎单,正常的普扎。
“嗯,扎完送活。”滕叫天回房间休息,中午饭都没吃,没心思吃,扎面人,这是要出现了?
滕叫天天黑了才起来。
“南北,铺子怎么还不闭了?”滕叫天问。
“师父,忙活儿了,忙忘记了。”
“别太累了,扎房里的骨架,直接用就是了。”滕叫天说完就出去了。
滕叫天走出一百多米,回头看叫天纸铺,扎幌亮着,南北已经关了铺子,似乎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这种感觉是实在不太好。
滕叫天离婚后,确实是非常的上火,他想到过,会走到这一步,只是面对的时候,艰难了一些。
他妻子成为教授后,就对纸铺子开始没有好的言论,瞧不起,看不上,捞阴的人,鬼里鬼气的,这就是开始。
滕叫天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才决定往天桥的茶场去。
他路过饭店的时候,要了四个菜。
进茶场,要了豆子和白酒。
龙老板不在。
这个时候,茶场是最乱的时候,忙了一天,都在这儿吃喝,扯闲篇。
就是扯闲篇,这里的消息人不少,说者无意,消息人可是有心听。
滕叫天进去,一下就静下来了,都看着他。
他没理他们,往角落的那个桌子走,桌子上的人马上就站起来,躲开了。
滕叫天把酒菜放下,服务员马上把一盘豆,还有茶和酒就送过来了。
滕叫天倒上茶,老刘不在茶场,这个时候老刘是一定要在茶场的,听消息,可是没在。
滕叫天没有料到,到现在这些人还躲着自己,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了。
滕叫天喝了一杯酒,看着这些人,他们在那边也是小声说话,茶场的气氛弄得全没了。
滕叫天摇了一下头,站起来要走,门外进来一个人,进来看一眼,就往滕叫天这边走过来。
“滕老师,您不要在这儿呆着了,过一段时间您再来,事儿我也不能说。”
这个人滕叫天认识,是茶场的消息人,以前帮过他。
“谢谢你。”
滕叫天离开了天桥茶场。
黑纸打电话来,说曰纸,就是交流扎纸。
滕叫天过去了。
黑纸纸铺,扎幌亮着灯,门侧开着。
滕叫天进去,黑纸站起来,让坐。
“上菜。”黑纸说。
一个人走进来,上菜,倒上酒就离开了。
不知道这个人是黑纸的徒弟,还是搭纸。
搭纸就是不入纸行的人,就像打工一样,不理纸活,不学纸活。
喝酒,黑纸没提扎行的事儿,就是扎纸。
最后,还拿来了两个扎纸,一个扎人,一个扎鸡。
黑纸的活儿确实是不错,是高扎,看着不经意,功底全部出在细节上。
滕叫天又看了一眼扎鸡,才发现了端倪,这种扎
鸡,是领魂难,在下葬的时候,使用的,也有用活鸡的。
这黑纸的这只领魂鸡,是可以鸣叫之鸡,可以叫三声。
这应该是叫扎术了,不是扎艺。
“黑先生,您的扎术自然是不用说了,我想问一下,那白先生和您……”滕叫天问。
“我们两个是世纸,祖辈六代。”黑纸说。
“现在南城的扎纸活儿,也不算多,明扎,暗扎,私扎的,也不算少,抢着活儿的干,尤其是那些一条龙的纸铺子,抢活抢得厉害,单独来扎纸的人也并不多,重点的是,现在丧活儿,都用了机械化生产的,印刷,粘成活儿的,什么轿车,房子,电器,也是纸铺艰难之时,以后纸铺会不会消失,也难说,到是姚纸转了一条路,走扎艺之路。”滕叫天说。
“滕先生所言极是,但是没有一个捞阴的想退出去,为什么呢?”黑纸问。
“有大户人家,也是讲究的,终究是不多。”滕叫天说。
“是呀,靠着大户人家,一年也要扎上纸,才能糊口,可是都在开着,没有停纸的。”黑纸说。
就叫天纸铺,这几年的生意也是维持着。
“黑先生指点。”
“姚纸那是一条路,但是是阳路,阳路更难行,没有点实力,没有关系,肯定是行不通的。”黑纸说。
“嗯。”
“那么还有一路子暗门子活儿的。”黑纸说。
滕叫天也明白,
暗门子活儿,但是叫天纸铺的规矩,不走暗门子活儿。
暗门子活儿,就是那些算命的,出马的,遇到了脏事,让烧扎纸,烧什么,全凭算命的,出马的说,一些纸铺就和算命的,出马的有关系,派了活儿,但是要分成的。
这种暗门子,就有坑人的事情,所以叫天纸铺不走暗门儿。
“说说。”滕叫天说。
果然是这样的暗门儿。
“叫天纸铺不走暗门儿。”滕叫天说。
“嗯,不过那些暗扎,私扎,低扎可就是走暗门儿的,这是他们活下来的道理。”黑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