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元锁住了眉头:“滕先生,您这话当真?”
滕叫天点头。
滕叫天问挂花的事儿,伊一元说了。
“小纸铺就别计较了,他们玩太多的暗活,我们都不知道的。”滕叫天说。
“我也没当回事,《纸方》拿去,那顾方也是看不明白的。”伊一元说。
“伊先生虽然胆小,但是大量。”滕叫天笑着说。
“是呀,从开纸铺,我是处处小心,可是……”伊一元摇头。
“伊先生,您也不用去多想,由心而来,我的感觉也不一定准,我也确实是累了,想休息一段日子。”滕叫天说。
“我就没有滕先活得痛快。”伊一元说。
“家家都有难扎的纸。”滕叫天说。
“是呀,对了,你女儿是不是也快毕业了?”伊一元突然就转了话头。
滕叫天一愣,说:“是,何意?”
“我儿子伊正……”伊一元说。
“不成,我老婆就是看不起扎纸活的,说是捞阴活的,我的徒弟南北你也知道,我收他为徒,也有当女婿的意思,可是我女儿看不上,现在找了一个对象,大学的。”滕叫天说。
说实话,滕叫天收了南北当徒弟,确实是有此意,可是到后来,他也
是犹豫的,这纸活儿,是捞阴儿的活儿,处处玄机。
“噢,当我没提。”伊一元说。
闲聊,喝完酒,下船回家。
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元纸铺竟然也闭纸了。
滕叫天也挺意外的,喝酒的时候,伊一元根本就没提。
伊一元是太小心了。
滕叫天的不安,他不知道从何而来。
没有想到的是,姚苗苗突然就打电话来,给滕叫天,说搞一个纸扎的大赛,把中国的扎纸艺术传承……
那姚纸拿到了扎纸艺术的非遗,这突然又来了这么一手。
滕叫天说:“我不一定有空,家里有事要处理,纸铺都闭纸了。”
“滕先生,您再考虑一下。”姚苗苗这语气就有软中带硬,能听得出来。
“我尽量安排。”滕叫天说。
滕叫天想到姚纸那扎房,房梁上的,不过尺的扎人,他是真的犹豫了,那姚勇似乎是藏着什么事情。
第二天,滕叫天就接到了请纸,这请纸依然是扎得次纸,粗粗的,并不精致。
是姚纸所请,三天后,在姚纸的南纸,举行一个纸扎大赛。
这让滕叫天是非常的不痛快。
不是请纸的粗细问题,这个粗,不精就是不尊重,但是滕叫天没
想那么多,这电话打了,又下请纸,这是不去也得去了,这就是姚纸压纸了,这让滕叫天不舒服。
他知道,一元纸铺肯定也会收到的,南城的纸铺都会收到的。
这滕叫天想小了,实际上,这姚纸弄的这个扎纸大赛是全省的,纸铺有多少家,滕叫天也是不确定的,就南城有十几家是明纸,那暗纸呢?
滕叫天没有想到,这姚纸玩得这么大。
请纸到了,滕叫天看着,参加不?
他不知道伊一元怎么想的?他肯定也接到了请纸了。
滕叫天并没有打电话。
“南北,你说我去还是不去?”滕叫天问南北。
南北说:“去看看,叫天纸铺也没有怕过谁。”南北说。
“那就去,你跟我去,也开开眼。”滕叫天说。
滕叫天知道,姚纸这是造势,当场扎活儿,那就要有一个高低了。
扎活,滕叫天不会自己上的,让南北上。
滕叫天也是让南北在扎房练习扎鹰。
这扎鹰用的并不多,清朝的时候,冬青为宫里所有,为吉祥之鸟,清宫里死了王爷一类的,才用冬青,冬青是鹰的一个极品。
这个纸活有难点,但是南北扎过几次了,也没有问题。
南北练
活儿,滕叫天就出去了。
滕叫天去天桥茶场,离叫天纸铺十来分钟的路。
天桥是老天桥,天桥茶场,这茶场也有几十年了,煮着红茶,一碗两块,这个价格好像也有十几年没变过了,后来又增加了一些小干豆什么的,吃的东西,也有人就带酒过来喝。
这个虽然都是混在最底层的人,但是这儿是消息的传播地,几间房子打通了,能装下一二百人,人少的时候也有几十人。
这儿不仅是能听到很多消息,也能让你忘记忧愁。
滕叫天进去,有人就喊:“滕老板,这儿呢!”
滕叫天过去,坐下。
“倒上。”那个人拿过碗来,给倒上酒。
“这才十点,就喝上了。”滕叫天说。
“喝吧,开心。”
天桥茶场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他一个月也是要来上两三回。
喝酒,吃小豆,聊天,轻松,自由,快活。
这一桌子七八个人,就开聊,说到了那扎彩花儿,整个河面,几公里长,那壮观……
“壮观是壮观,吓得我几宿都没睡好。”一个人说。
“哈哈哈,看你那小胆,明天让滕老板给你扎两个美女……”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