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鸡腿还吃不吃?”
正想着,一只干瘦的爪子就摸了过来,原来是那位黄大爷,一双小眼睛盯着我们桌上的鸡腿直放光。
“都吃了几个了,你还吃不够啊?”大姐骂道。
看来在大姐这儿,这老爷子也没啥地位。
“嘿嘿,鸡腿哪有吃得够的?”
听我们说鸡腿还有得多,黄大爷就笑嘻嘻地坐了下来,抓过一个鸡腿就啃了起来。
“大妹子,看你愁眉苦脸的,有什么心结,老哥哥给你宽解宽解?”他看了一眼蛊婆婆说。
我听得心里一紧。
这老爷子居然管蛊婆婆叫“大妹子”,还敢自称老哥哥,就离谱,可千万别把蛊婆婆给惹毛了!
谁知蛊婆婆坐在那儿,轻轻拍打着小平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看大妹子你这样子,肯定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老哥哥就给你解释解释。”黄大爷说着,又抓过一只鸡腿。
我发现闻大魏也很是紧张,估计跟我一样,都怕蛊婆婆随时都会发飙。
关键这位黄大爷的架势也太倚老卖老了,看着就挺欠。
“其实做人那,说穿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完全可以用我自创的一句诗来形容!”黄大爷得意洋洋地道。
我不由得被他勾起了好奇心,挺想知道他究竟诌了句什么诗。
“大爷,是什么诗啊,能不能说来听听?”小石头笑着问。
黄大爷转眼又把一个鸡腿啃完,接着又捞了一个。
看他啃出来的鸡骨头,一丝肉都找不到,干干净净,简直绝了。
“好,我给你们吟诵一下,听好了!”黄大爷摇头晃脑地酝酿一下,吐气开声,“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这诗句听起来很是豪迈沧桑,一股凛冽之气。
只不过我总觉得挺耳熟,似乎哪里听到过。
“黄大爷羞羞,明明是别人写的歌词,黄大爷当做自己原创的!”那边一群孩童刮着脸嘻嘻哈哈地起哄。
“去去去,这不重要。”黄大爷一点没有害臊的意思,“做人嘛,想那么多干什么,啃个鸡腿,喝个小酒,那就是一辈子!”
蛊婆婆默默不语,突然抱着小平安,起身走到窗口,望着外面。
轰隆!
一声闷雷从头顶滚过。
只见天际彤云密布,不时有电芒在云层间闪烁游走,外面已经起了大风,吹得竹林哗啦啦作响。
在这边虽然看不到湖面,但相比也已经起了大浪。
“这什么鬼天气,说
不定得有一场大暴雨!”大姐絮絮地念叨着。
那群孩童们也跑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叽叽喳喳地议论。
唯独黄大爷,似乎只对眼前的鸡腿有兴趣,吧嗒吧嗒,很快就消灭了大半。
“走。”蛊婆婆转过身,淡淡说了一句,往外走去。
我们几个赶紧起身,和黄大爷、大姐还有孩子们告别。
“你们这是去哪,马上就要下大暴雨了!”大姐吃惊地道。
我们那拗得过蛊婆婆,她要去哪,我们就只能去哪。
那位大姐劝了几声,见实在劝不动,就跑出去给我们拿伞。
我们跟着蛊婆婆朝外走去,只听身后传来黄大爷的晃悠悠的声音。
“大妹子,有什么不明白的,多想想老哥哥给你念的这首诗!”
蛊婆婆来的时候,走得很慢,去的时候,速度却快了不少。
我们很快就出了昆仑别院。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门。
如果说之前来的时候,我还觉得这是个普通的宅院,那么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这种念头了。
这昆仑别院里其他人不好说,但那位黄大爷,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刚刚这老爷子和蛊婆婆的一番对话,起初看起来,好像只是吃饭的时候随口那
么一说。
但事后仔细想想,又觉得好像是两人在互相打着机锋。
我现在就特别好奇,这位黄大爷究竟是什么人?
能在蛊婆婆面前倚老卖老,又能把杜鸿朗这样的人物吓得哭爹喊娘,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这样的人物,居然只是留在这里看管房子。
我甚至都怀疑,风水界对于君山的禁忌,就是源于这个昆仑别院。
“大魏哥,你是这边长大的,就有点没听说过?”我问闻大魏。
闻大魏摇头,“这个昆仑别院,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而且这君山在我们家就是禁忌,平时连提也不让提。”
我越琢磨越是奇怪,于是上去把小石头给叫住,闻大魏也过来打了个招呼。
“你有没有觉得这昆仑别院特别奇怪?”我悄声问。
小石头冲闻大魏微笑点了下头,却没搭理我。
我就知道,她肯定是还在生气。
之前那位大姐,指着我给小石头说什么“妹子,他是你男人啊,这种男人就不能客气,该打就得打”。
小石头当时没法说什么,肯定又把这笔账记到我头上了。
“婆婆,你是不是也觉得昆仑别院挺奇怪?”我跟上去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