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要不咱们还是去找找吧,这样放心些,包嫂也是果断,当即关了店门,骑了辆小电驴,带着我往他们家的方向赶去。
夫妻二人住的是边上一个老小区,门岗亮着灯,一个老大爷正坐在里头打瞌睡,听到动静,猛地醒过神来。
见到我俩,他乐呵呵打了声招呼说:“今天怎么这么早?”
包嫂急忙问:“有没有见过我家老包?”
老大爷噢了一声,说:“小包么,他刚刚回来过一趟,还给我捎了你们家的豆浆油条,不过他拿了东西,就又出去了,说要回店里。”
包嫂赶紧又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老大爷看了下表,“这都一个多钟头前了吧,怎么,小包没回去?”
包嫂顿时有些急了,也来不及和大爷解释,带上我就骑着小电驴往回去的路上开。
他们夫妻俩开包子店的那条老街,都是属于拆迁区,大多数住户都已经搬走了,平时的人就不多,在凌晨时分更是冷冷清清,大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骑着小电驴把去包子店的那条路又扫荡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包嫂的脸上忧色愈发浓重,打了几次电话,依然是
无法接通。
我安慰她几句,暗中用梅花易数临机起了一课,“包嫂,咱们要不去那边看看?”我指了指东南方向。
包嫂此时有些心神不宁,随口说了声“好”,就把小电驴骑了过去。
往东南走了一段,这边尽是大大小小的破落巷子,错综复杂,阴暗寂静,连路灯都是亮一盏黑九盏。
我不停掐算,包嫂也开得很猛,小电驴在巷子里乱蹿。
突然,前方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黑影,在旁边那盏路灯昏黄的灯光映照下,隐约能看出是个人形。
包嫂把小电驴开得差点飞了起来,直奔到那人影旁,不等车子停稳就一跃而下,幸亏我也是个练家子,否则换个人只怕得直接摔个狗吃屎。
我把车子停好,只听到包嫂的惊呼声,“老包你怎么样?”
紧接着是包哥沙哑的声音,“别过来,别乱动!”
我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微微一松,至少包哥此时还能说话。
走上前去,见包哥脸朝下趴在地上,两只手支撑着地面,看他的样子,就像是身上背了什么千钧重物,被压在地上直不起身。
“老包你怎么回事?”包嫂依言停在距离包哥三米远的地方,
紧张地喊道。
“别……别过来……危险!”包哥声音低沉沙哑,而且带着微微的颤音。
我凝目望去,见他双臂支撑在地上,正在剧烈地抖动,似乎十分吃力,冷汗顺着他的脸颊,一颗颗地淌了下来。
在他被冷汗湿透的后背上,似乎有一张什么东西,看样子,像是百元大钞。
但再看得仔细些,就发现不是,那竟是一张冥钞!
我急速地打量四周,却没有再发现其他异样,此时包嫂已经忍耐不住,不顾包哥的喝止,迈步就冲了过去,俯身想要把他扶起。
“别……别碰我!”包哥大叫。
包嫂被他吓了一跳,只好缩了手,手足无措地叫道:“你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可包哥整张脸都已经被压得贴在地上,甚至已经磨出了血,支撑在地上的双臂格格作响,抖得十分厉害,看样子已经是要支撑不住了,连说话都是十分艰难。
包嫂咬了咬牙,吸一口气,左脚在地上一跺,发出嘭的一声轻响,脚下烟尘扬起,紧接着双臂一振。
我知道她是用上了八极拳里的架子,是准备去硬拉包哥,当即上前拉了她一把,右手食中两指一并,凝神静气,
伸手夹起那张冥币。
触手只觉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而上,但很快我体内的那股子阴气就如同活物般一阵翻涌,瞬间就把那阴冷气息给吞噬得干干净净。
那一张薄薄的冥币,夹在手中却只觉重愈千钧!
我不动声色地将冥币以指尖夹起,翻手一叠,将其对折,那股子重压之感这才消失,似乎又变了轻轻薄薄的一张纸片。
包哥“啊”的低呼了一声,如释重负,一下子瘫倒在地。
包嫂忙上前抱住他,眼圈发红,忍不住落泪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隔了好一会儿,包哥才缓过气来,拍了拍包嫂,让她扶他起来,先离开这里再说。
原本按照包嫂的意思,是要送他去医院,包哥却是坚持不让,最终是回了包子店。
两人在后面说了一阵话,包嫂脸色苍白地出来,有些失魂落魄的。
我问包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包嫂挤出一丝笑容,说没多大事,就是老毛病犯了,突然在街上就倒地不起。
我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包嫂不想对我说,大概是不想把我牵连进去。
“小陈,今天老包身体不舒服,我就不留你了。”包嫂有些不
好意思地说。
我点点头起身,让包嫂好好照顾包哥,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
包嫂心不在焉地应了,把我送了出来,就急急地把包子店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