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听我说完,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不仅道门气数已尽,整个玄门都已经堕落到了这种地步。”
我听她轻声呢喃,心里不禁想:那你这鬼女人又到底是什么?是玄门的,抑或压根就是被玄门镇压的邪祟妖孽?
只见她双手负在身后,踱了几步,轻声念道:“阴极阳生,阳极阴生,阴阳消长,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我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突然念出这么一段话,话中的意思自然十分简单,说的就是阴阳相生相克,阴到了极处,就会生阳,而阳到了极处,就会生阴。
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一个东西盛到了极处就会转衰。
比如像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又或者“否极泰来”,都有类似的意思。
只听那女人像是轻笑了一声,又似乎是叹息了一声。
“玄门横压当世数千年,没想到如今也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呵呵,我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百魅夜行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我听得惊疑不定,这女人的话说得模模糊糊,但其中似乎隐含了另一层意思。
如果按照她的话说,阴阳之道,此消彼长,如今代表阳的玄门盛极而衰,气数
已尽,是否意味着代表阴的鬼魅邪祟又要开始复苏了?
只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和我无关了。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已然没了什么知觉,迷迷糊糊中,感觉似乎有人在我面前。
努力地撑开眼皮,只见那女人正俯下身子看着我,她一张脸白得耀眼生花,美得惊人,只是脖颈上那一圈细细的针脚,瞧着颇有些阴森可怖。
我见她红唇微微开阖,模模糊糊地听到她冷冷的声音,“你这小相师倒是胆大,竟敢给阴尸渡气,要是换个人,还真被你……”
到后来,耳朵嗡嗡嗡地响,再也听不清。
我突然想,哥临死前好歹也亲了一下女人,虽然是个死鬼,但总算是挺漂亮,想到这里,忍不住喃喃骂了自己一句,“色胚……无药可救……”
之后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等我再醒来时,只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一蹭一蹭的,温温软软。
我吃了一惊,好不容易睁开了眼,只见眼前一双圆溜溜黑白分明的眼睛,离我只有不到一寸。
嘴里呵出的热气喷在我脸上,有些发痒。
原来是宝儿那小姑娘,正蹲在我身边,拿小手在摸我的脸。
我浑浑噩噩地想,难道宝儿也死了,来跟我
作伴了?
只不过为什么她的气是热的?
脑海里一团乱麻,紧接着身上钻心的疼痛传来,让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心中却是一喜。
身上还有痛觉,就说明没死!
我扭头去看,小石头被宝儿拿在手中,闪烁着荧光,只是亮光所及之处,却没见到那鬼女人的身影。
“哥哥,你饿不饿?”突然听到一个软萌的童音问。
我愣了一下,见宝儿一张小脸虽然还是没有半分血色,但双瞳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骨碌碌的转动,已没了之前的那种空洞呆滞。
“宝儿……”我一出声,只觉喉咙剧痛如刀割,心中却很是欣喜,艰难道,“哥哥……哥哥不饿。”
“那宝儿饿了。”小姑娘脆生生说。
我哭笑不得,原来这才是小丫头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我的背包早在之前就丢了,想了老半天,记起兜里似乎还有几颗糖。
我手脚无法动弹,让宝儿摸了出来,一看,还真有三颗巧克力糖。
宝儿马上剥了一颗,自己咬了小半角,却把剩下的塞进我嘴里。
我感觉到糖的甜味,好奇问:“哥哥不是说了不饿吗?”
小姑娘看我一眼,说,“你们大人经常口是心非,我懂的。”
一副我早就知
道的样子。
我差点被她逗得笑出来,见她把另外两颗糖揣进了她衣服上的小兜里,“我先保管着,等会儿咱们再吃。”
我把大半颗糖吃完,脑袋稍稍清楚了一些,就问宝儿是怎么进来的,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宝儿歪了歪脑袋说:“我也不知道哦,之前哥哥一直抱着我到处跑,还叫我名字,可我说不出话,手脚也不听指挥。”
我吃了一惊,原来之前发生的事,这小姑娘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唔”了一声,声音又软又萌,“后来哥哥让我呆在外头,我就一直等在那里啊,再后来……宝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到了这里,看到哥哥睡着了。”
我听得疑窦丛生,不过最后也没问出什么东西,躺在那休息了一阵,只觉身上剧痛依旧,却是感觉恢复了不少力气。
我不由得大喜,忍着痛将被卸开的关节移回原位,幸好并没有给直接掰断了,否则怕是只能躺在这里等死了。
我让宝儿拿着小石头走动一下,这一看,才发现这墓中一片狼藉,地面道道龟裂,所有的布置几乎被一扫而尽。
我惊诧过后,立即明白过来,这是那个女人自己把长生局给破了,以免被其他人发现。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