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启低下头,一个受伤的海盗抓住了他。
两人素不相识,或者说这船舱里的海盗大多都互不相识,他们都是被临时招募的船员,为了佣金而战,生死自负。
“你有什么事?”令启开口试着问道。
这个海盗算是情况好的,没有缺胳膊断腿。声音虚弱的说道:“我看见你躲在了木桶里面。”
令启当下产生了无数个念头,如果对方供出自己,到时候就完了。
对方继续说道:“你没有参加战斗,而是躲了起来,被抓住你就活不了了。”
“看来对方以为自己是海盗,只是躲起来没有参加战斗。”
“我害怕……就躲了起来。”令启露出胆怯的神色。
海盗喉咙滚动一下,“接下来的时间你要是愿意照顾我,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令启蹲下身,压低声音说道:“我要是现在就杀了你,他们也不会知道。”
海盗看没有吓住令启,又害怕对方真的杀了自己,他知道身边的海盗都是一些什么人。
虚弱的语气继续说道:“我错了,请原谅我的莽撞。”
“你倒是能屈能伸……”
令启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也没有杀人的心思,点点头说道:“我会照顾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海盗艰难的点点头,“按照计划,我们袭击了造船厂,过程就不用说了,最后新造的船全部被周府埋了炸药,全部炸毁了,其他的事情,我受伤了就不知道了。”
“伤亡如何?”令启追问道。
“我们伤亡惨重。”海盗还以为问的是自己一方的伤亡。
令启只好问道:“他们的人伤亡如何?”
令启不敢问的太具体,只能含糊其辞的问。
“全部死了,哦,有一个锦衣卫千户投降了,被我们带上船。”海盗略带自豪的回答。
令启心头一惊,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在县衙和知县对峙的时候,听周朝先提起过锦衣卫的千户,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结果投降了。
令启想起昔日在一起的周家兄弟,周府的其他人,还有县衙的弟兄们,一张张脸活灵活现的浮现,一时间有些晃了神。
“你是哪里受的伤?”令启问了面前的海盗。
海盗身上都是血迹,伤势看不明显。
“左肋中了一剑,没有伤及要害。”令启看着衣服确实有一个小窟窿。
令启在其身上沾了一些血迹,夹杂着木板上的灰尘后涂抹在脸上,站起身来。
环顾一圈,昨夜被抬到这里的海盗有些已经死了,没了气息。
令启忍住作呕的冲动,从一具尸体上扒下外套换上,他要彻底变成一个参与战斗的海盗,就必须这样做。
其他的海盗大多昏迷昏睡,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令启的存在。
这时候,脚下的海盗拿出一把匕首。
令启不明所以。
“没有伤的人是不会被抬到这里的,要想不露破绽,你只有……”海盗提醒说道。
令启接过匕首,手臂有些颤抖,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
令启坐在他的身旁,握紧匕首,隔着衣物将匕首刺激大腿外侧。
痛!
汗水瞬间冒出,令启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后将衣物盖在海盗的头上,蒙蔽他的双眼。
令启全身颤抖的取下红色玉石,将系带绑在玉石上,然后塞进大腿外侧的伤口,深深的塞了进去。
对自己下手是最难得,可是眼下别无选择。
找到一块破布,死死地缠住伤口,破布瞬间就被血液浸透。
做完一切之后才将盖在海盗头上的衣物拿开。
海盗看着令启流下的汗水,不知道对方算不算一条汉子。
说他是一条汉子吧,他躲起来不敢参加战斗。
说他不是一条汉子吧,自己给自己一刀居然一声不吭。
吱吱指着令启流血的部位,一跳一跳的乱叫。
令启只是看着吱吱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海盗的船上充满未知的危险,令启全身除了红色玉石都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红色玉石太重要了,只有用这种方法将其藏起来才稳妥。
等到伤口愈合的时候,红色玉石就算是彻底包裹在血肉之中。
温热。
熟悉的感觉。
红色玉石再次传出一股温热,滋养着刚刚出现的伤口。
令启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
半晌之后试着站起来,疼痛的感觉已经散去大半,令启甚至觉得走路都不会受到影响,只是装也要装出一瘸一拐的样子。
船舱里面陆续有人醒了过来,不过大多不能动弹,疼痛的感觉让他们知道还尚在人世。
令启在船舱转悠了一圈,收获了一些羡慕的目光,尽管看起来一瘸一拐的,不过至少能够行动,这样才能吃到饭。
在船舱里面找了一些清水,舀出一瓢给抓住自己的海盗喝下。
对方不顾伤痛在令启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大口的喝着水,喝完一瓢之后意犹未尽,不过肚子确实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