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蹙眉道:
“好吧,我即刻就去西府一趟。”
昔桃偷偷扯了下她的衣摆,低声劝阻:
“夫人……”
江近月按住她的手,想让她放心:
“昔桃,我把侍卫们都带上,你也跟着去,青崖也去,这样便周全了。”
说完,江近月又唤来青崖:
“我白日里叫你去查西府的事,可有什么眉目了吗?”
青崖点头,上前对江近月说了几句话。
江近月了然,又回屋换了外出的衣裳,带上了几个侍卫和青崖一行人,这才往西府的方向去。
……
西府绛雪轩里,风雨飘摇,廊下挤满了一院子的侍女,院中,佟姨娘跪在地上,期期艾艾地望着廊上坐着的黄幼兰和三夫人。
黄幼兰坐在圈椅上,冷冷瞥一眼地上不断为自己辩白的女人,淡淡理了理衣角,对身旁的三夫人道:
“说来这是西府的私事,原先也不该我们管的,不过是因为东西恰好在公府里丢失,丢的还是我们二房的东西,所以侄媳才斗胆过问。”
三夫人面色沉重,闻言只摆摆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平缓道:
“幼兰,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虽然年纪轻、是小辈,但也已经帮着你婆母管家多日,平日里对西府东府又都颇为照顾,我哪里会怪罪你呢?这事你看着处罚吧,我绝无二话。”
说完,她的身子往前倾,一副想赶紧将事情了结的语气:
“佟氏,你到底认不认罪?要知道,这事若是闹大,被老爷知道了,你怕是不能留在西府里头了。”
佟香凝跪在雨里,浑身湿透,声音也不如方才那般有劲,她再次强调:
“冤枉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夫人,夫人明察呀!那玉佩如今不知所踪,怎能因为我有嫌疑,就认定是我偷的呢?!”
黄幼兰冷哼一声: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佟姨娘你这态度,实在是让人很为难啊。”
说完,黄幼兰看自己带来的乔嬷嬷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拿了鞭子便走下去,对着佟姨娘就是一顿打。
佟香凝在雨中被打得惨叫连连,天边的惊雷时不时在她头顶上方响起,这个中元愈发诡异血腥了。
不多时,江近月带着人赶到绛雪轩,黄幼兰见她过来,忙从廊下站起身,轻笑道:
“哟,嫂嫂这么晚还亲自过来呀,这外头雨大风大的,若是轿夫一个不谨慎,让你滑倒了可怎么好?谁担待得起呀!”
昔桃扶着江近月走到廊下,立刻有婆子搬了圈椅过来,江近月在黄幼兰身边坐下,似乎没听见她方才的话,只一脸平静地问:
“弟妹,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动这么大肝火。”
黄幼兰轻笑着,将情况同她复述一遍,又笑得意味不明:
“佟氏虽然是你的姨母,可是到底犯了大错,嫂嫂你知道我管家艰难,不好看在你的面子上……嫂嫂,我劝你还是避嫌吧……”
佟香凝见江近月过来,在大雨中三两步爬到廊上,身上的血和雨水交融在一起,一并滴到江近月腿边。
她趴伏在江近月脚边,紧紧抓住江近月的裙裳,仿佛抓住了希望:
“月儿,不是我拿的,真的不是我拿的,玉仪马上就要出嫁了,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我还想看着她风风光光出门呢!我不要被赶出府!”
“我没有,月儿!我真的没有,你救救我吧!救救我!近月!”
佟姨娘趴伏的地板上很快便汇聚一地的雨水,也沾湿了江近月的衣角。
江近月弯下身,一脸严肃地问:
“姨母,你起来,把事情完完整整同大家说一遍。”
佟香凝讷讷应下,正要说话,一旁的黄幼兰就先道:
“嫂嫂,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事我来处理就好。”
江近月闻言,不耐地转过身,淡淡瞥她一眼:
“你也知道我是嫂嫂?”
黄幼兰闻言,眼神一变,终是没有开口。
江近月看一眼满身狼狈的佟香凝,还有院中沉默站着的侍女,每个人的身上都被大雨淋湿,连一件油衣都没有。
而黄幼兰却毫无所觉,任是让众人聚集在这小院里,将他们当成死物。
江近月皱起眉,扶着肚子站起身,对黄幼兰和三夫人说:
“这里风大,我身子受不住,都进屋再说吧。”
“知道嫂嫂如今身子娇贵,不过嫂嫂您耽误我审人就算了,如今……”
可是黄幼兰话音未落,江近月已经进屋了。
院中站着的一众的侍女,也都跟着她一起进去,包括佟姨娘。
黄幼兰咬了咬牙,看向三夫人,后者沉默着,也跟着进去了。
黄幼兰腹诽,西府这位三夫人,关键时刻总是会装傻充愣,明哲保身,谁也不得罪。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捏着帕子进去。
屋中,江近月坐在主位上,问佟香凝:
“佟姨娘,你现在可以说了。”
佟姨娘坐在地毯上,浑身哆嗦着道:
“那日,那日我只是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