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没好气地把小瓷碗递给他,漱过口后,她扶着腰慢慢躺下:
“都累了一天了,我需要休息。”
说完,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夏裳轻薄,雪白的手臂和小腿随着她的动作在轻纱下若隐若现,陆晏廷的手搭上她的肩,轻轻撩开那薄纱,露出她圆润白皙的肩头,在上头细细摩挲。
他一条腿刚跨上床,江近月就烦躁地将衣裳拉好:
“你再这样,我就去找小葫芦。”
“别呀,他夜里闹得慌,你去了更睡不好了。”
见她一脸不愿意,陆晏廷只好作罢,和衣躺在她身边道:
“好吧好吧,你好好休息,我近日不会太忙,可以多陪你。”
陆晏廷回京后还没复职,近日都不是很忙。
他存心逗她,本以为说了这话她又要来打他,可是江近月安安静静地在帐中躺了片刻,蓦地抱住他,细瘦的手臂搭在他的背上,语气中带着心有余悸:
“表哥,我觉得那个赵国来的人很危险,你不要靠近他好不好,我不想你有事。”
她刚一说完,眼泪就不住地滑落出来。
陆晏廷顿悟过来,她原来是因为这事闷闷不乐。
陆晏廷想,她当了母亲后,性子比从前更谨慎,也更周全了。
他一时有些心疼,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这两日得闲时我带你出去走走,别把自己闷在家里,胡思乱想。”
江近月埋在他怀里,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陆晏廷耐心地帮她拭去泪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
第二日一早,陆晏廷被召进宫,江近月起身时,身边早已空空荡荡,她洗漱过后,去看桌上堆积的那些账本。
不多时,归鹿院的管事嬷嬷和小葫芦的乳母来向她回话,等处理完这些琐事,日头已经大了。
小葫芦在院中吵吵嚷嚷的,江近月刚想叫乳母带他回屋休息,外头就安静了下来。
下一刻,小葫芦出现在她面前。
他背上了小竹篓,在江近月面前转了转,道:
“娘亲,我走啦!”
江近月抬手让他过来,问:
“怎么了小葫芦,外面日头大了,你午后再去院子里玩吧。”
小葫芦抿抿唇告诉她:
“不对,我要去一个地方,不告诉娘在哪里。”
江近月一脸好奇地问:
“是什么地方?连娘也不能知道吗?”
小葫芦点点头:
“这是秘密,娘不要问,我还会回来的。”
江近月看他那么认真,有些无奈地道:
“好吧,我不问哦。”
于是小葫芦就背着竹篓跑出去了。
小葫芦一路跑出归鹿院,又寻到之前的那处狗洞,先把背篓弄出去,自己再钻出去。
他跑到隔道里头,再钻过下一处隐蔽的狗洞,拍拍身上的灰,重新把背篓背好,溜到大街上了。
这里多为贵人府邸,并不像东西市那般热闹,但是往前的各个小巷子里,依旧有许多家开门迎客的商行,小葫芦独自一人在街上蹦蹦跳跳,眼中全是光彩。
小葫芦在四周转了转,没有找到卖小狗的地方,正要继续往前跑,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蒙面人来。
那蒙面人恶狠狠地说道:
“你就是小葫芦吧,你偷偷跑出门,是坏孩子!我要把你抓走!你再也回不去了!”
小葫芦停下脚步,怔在原地,警惕地打量他一眼,随即耷拉下眉毛,一脸害怕地摆手道:
“哎呀,不要抓我呀。”
那蒙面人冷笑一声,粗声粗气地说:
“你没有机会了,谁叫你是个自己偷偷跑出家门的坏孩子呢!”
他把小葫芦抱起,快速往前走。
小葫芦搭着他的肩,好奇地问:
“叔叔,我们这是去哪?”
黑衣人严肃地说:
“去一个让你害怕的地方!”
小葫芦揪着他的衣摆,问:
“可不可以先给我买小狗?买了再去?”
“不行!”
小葫芦没了耐性,不想陪他玩了:
“青崖叔叔,这样不好玩。”
那黑衣人愣了一下,冷笑两声:
“怎么会?你这个坏孩子,一会儿看你爹娘教训你就好玩了。”
小葫芦很不满地在他怀中扭了两下:
“我才不是坏孩子,我和娘说过了!而且为什么爹娘可以随便出去,我不可以?!”
青崖道:
“因为你是小孩子,小孩子是不能自己出门的!”
“我没有出门,我是从小狗的洞洞爬出去的!”
说话间,青崖已经把他抱回国公府的角门外。
江近月已经在那等着了,她一看到小葫芦,就开始教训:
“小葫芦,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呢?你看,遇到坏人了吧?下次还敢不敢?”
小葫芦看见娘,把青崖的面罩揪下来:
“娘亲,是青崖叔叔,不是坏人。”
江近月稍愣了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