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香凝看见她这副模样,瞪大了眼睛,急忙把江近月拉到房中,关上门问:
“你怎么回事啊!”
江近月还未回过神,话没说出口,眼泪倒是先滚下来了。
佟香凝是个急性子,见江近月一声不吭,意识到不对劲,扯开她松松垮垮的衣襟,一看上头那些暧昧的痕迹,吓得捂住了嘴:
“这、这!你,你还要不要廉耻了!”
江近月一脸苍白,方才回来的那段路,让她本就难受的身子支撑不住。
她的脑袋此刻昏沉沉的,一时无法接受方才发生的事,只想自己安静一会儿,于是绕开她想走。
可佟香凝却拦住了她的去路,皱眉看了她一会儿,指着她问:
“你没那么大的胆子,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人强迫你的!是谁!快点告诉我!我去找他对峙,讨要个说法!”
江近月上下嘴唇一碰,却咬着牙不肯说,只想赶紧上楼,可是佟香凝紧紧抓住她的袖子,语气严厉地逼问她:
“你说呀!你愣着做什么!他这样欺负你,不出一大笔银子,我是不会同意他娶你的!”
“是世子,是世子……”
江近月说完,仿佛泄了力一般,身子无力地垂落下去,软倒在身后的榻上。
她满脸泪痕,狼狈又可怜,仔细看时,那双原本澄澈明亮的眼中还带着些惊惧。
佟香凝听到世子二字,惊得在原地定住,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连目光都凝固了。
好半晌,她才喃喃道:
“什么,世、世子?世子今日不是定亲吗?怎么会同你……”
她在原地晃了晃,好不容易坐到矮凳上,一连给自己倒了三杯水,却怎么也缓不下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江近月边哭边说,方才陆晏廷那双满含欲念的眼睛,还有那无法克制的鲁莽动作,和平日里的温润如玉的世子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他太不正常了,就好像是……中了药一般。
与此同时,佟香凝忽然怔住,她的指尖微颤了下,又迅速拿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慌乱。
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该死!该死,今夜事多,她怎么把那件事忘了!怎么就忘了!
所以今夜世子同老爷用饭,误喝了她给老爷的补汤吗……
完了,这若是查到自己身上,且同世子犯下这荒唐事的人还是自己的外甥女,那自己就成了蓄意破坏宁国公世子婚事的罪人,世子要是被追究起来,那自己……
佟香凝压住心中的心虚,转念一想,难道这外甥女就没有错吗?世子中药,她居然趁虚而入,焉知不是一早就起了这心思?!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骂道:
“就算世子不对劲,你平白无故往他身上贴干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趁机攀上他?!”
“我没有,我今夜是有事才……”
江近月说到一半,觉得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她浑身酸软,简直不知自己是怎么一路捱着走回来的,此刻坐在榻上休息,觉得大腿内侧一直在一抽一抽地疼。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飞上高枝,让陆府和苏府解散婚约,自己当世子夫人吗?”
佟香凝嗤笑一声,似乎觉得她不自量力:
“你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呢,那周怀川还没死呢,就想另攀高枝?!是,这原也是我的本意,我是想叫嫁个好的,也叫我沾光,可是你这回攀得也太高了些吧!”
“他是谁?皇亲国戚,公主独子,你也敢肖想他?完了,等着吧,别说什么世子夫人了,就是个妾室你也捞不着!你现在的下场十有八九就是被公主处死!”
她拍案而起,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江近月的脸煞白,用袖子一把擦掉眼泪:
“这我知道,我从未想过嫁给他当什么夫人。”
佟香凝顿住,三两步跑到她的面前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允诺了要让你当姨娘?”
她抬手就掐了江近月的脸一把,唉声叹气地说:
“夫人那样软弱的性子,我尚且要艰难度日,日日看人脸色过日子,你呢?就算是世子的妻子可不会是什么善茬!纵然我再不心疼你,我也没想过要让你当妾,你却自轻自贱!”
可眼下她也懒得管江近月心中想什么了,只问最要紧的:
“世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会不会追究这事啊?!你能不能说清楚?”
江近月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我是说,他不知道是我,我也没打算告诉他。”
佟香凝狐疑不决:
“你说什么呢?他怎么会不知道是你?”
“他今夜很奇怪,似乎喝醉了,神智不太清醒,竹屋里头黑漆漆的,又没有灯,他认不出我的。”
佟香凝思量了一会儿,借着昏暗的灯,语气没有方才那般紧张,反而多了些试探和威胁:
“好,你就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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