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川震惊地低头要去捡,座后的陆晏廷已经开口:
“接下来,我问你答,若是一会儿你的供词和你爹娘对不上,就等着三人去阴间团聚吧。”
周怀川忙抬起头,看向陆晏廷。
眼前的人虽然矜贵高雅,说出的话却如同地狱中的恶鬼般惊悚,主宰着他接下来的命运。
“两年前你去过东市,拜访过一家瓷器铺,那家掌柜姓李,对吗?”
周怀川眼珠子转了转,竭力在脑中搜寻这道记忆,半晌之后,才说:
“是,是,两年前我同父母上京,我因想在杭州也做做瓷器生意,所以去看了看,见那铺子里的瓷器烧得不错,便买了一批回去。”
听完这番话,陆晏廷修长的食指在桌上一点一点,思考着他话中的真实性。
为何同逆王走私案有关的周怀川,会与宁珩去过同一家商铺?
陆晏廷自然不会蠢到认为这是个巧合,之前江近月在东市寻铺子的时候,他便派人排查过那家瓷器铺和李掌柜的过往,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那掌柜的没多久后便突然得了一场急病去世了,这实在是蹊跷。
周怀川、逆王、宁珩,还有那家瓷器铺,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好在此番抓获了不少逆王同党,他就不信审不明白。
想到这,他随口问周怀川认不认识宁珩,对方的回答显然不出他所料:
“宁大人是承恩侯府的公子,在逆王案中丧命,此事人尽皆知啊陆少卿!不过您若是要问我们有什么交情,那绝对没有!”
“我这样的商贾,只知道拿钱办事,怎么会结交上他呢?我不知道,这些我真的不知道,世子,你看在我们的交情,能不能替我求求情啊!”
见他涕泗横流、在地上乱爬,本来就微细的嗓音更是嘶哑难听,浑然不觉自己犯下多大的罪行,只在歇斯底里地为自己辩解。
很难想象,这就是江近月喜欢的货色。
陆晏廷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冷冷问:
“本官同你有什么交情?”
周怀川忙说:
“您是皎皎的表兄,那以后我同她成婚了,您也就是我的表兄,大家亲戚一场,您行个方便不成吗?”
陆晏廷坐在原地不语,只握紧了拳,忍不住咳了咳。
周怀川以为他不知道,忙说:
“世子,皎皎是近月的小字,她说是她的先父给她取的,世子您不知道吗?”
陆晏廷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好在周怀川说这话,似乎只是为了表达他和江近月之间亲密,没等陆晏廷回他,他又着急道:
“世子,世子,若是我没了,那近月可怎么办呢!她该有多伤心呐!”
只是周怀川说这话时,根本不知道,那日江近月早就将他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了,若说要伤心,那也是为自己而伤心。
陆晏廷不欲多言,站起身道:
“大丈夫敢作敢当,周怀川,你难逃一死。”
两个侍卫要将周怀川重新押回牢房,周怀川开始紧张起来,奋力摇头:
“不、不,大人,我只想多赚些银子罢了,你要什么我都告诉你了,就留我一条命吧!”
陆晏廷面无表情,仿佛已经将他当成了一件死物。
周怀川被拖到门外,见陆晏廷始终无动于衷,忽然说:
“陆少卿,你不给我一条活路,不就是因为你喜欢她吗,你的心思未免也太龌龊了!”
陆晏廷有些不可置信地发问:
“你在说些什么?”
或许是人之将死,周怀川蓦地生出勇气,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子,心中的惧怕之意忽然没了,忍不住将话全部吐出来:
“按大魏律法,我还没有定罪,是可以写信寄出去的,可你将那些信全部昧下,这是为什么?陆少卿心中难道不清楚吗?”
“陆少卿,大家都是男人,就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任你再清高、再清风霁月,竟也逃不过色这一字!你看她时,可不是什么正经兄长对妹妹的眼神!也只有江近月那个空有一副皮囊的蠢货看不出来!”
陆晏廷听完,猛得上前几步,蹲下身扼住他的脖颈,语气低沉又危险:
“你竟敢污蔑本官。”
周怀川此刻仿佛失了魂一般,无所畏惧地道:
“反正我也时日不多了,还怕你个狗官不成?原来大魏最尊贵的长公主之子,竟然和我这等刁民,喜欢上同一个人,大丈夫敢作敢当,陆大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话!怎么,不敢承认吗?”
“其实我理解你,江近月嘛,的确很有姿色,可惜啊,你喜欢的女人,到底是我先……”
他的话还未说完,陆晏廷的手忽然收力,掐得他满脸涨红,几乎要喘不上气。
看着陆晏廷慢慢变得猩红的眼,周怀川觉得自己死期将至,可下一刻,对方却忽然松开了他,他便如一摊烂泥般瘫倒在地。
陆晏廷又恢复了那副清贵淡然的模样,仿佛方才的失控不曾发生,只无波无澜地道:
“你这舌头倒是不错,只是如今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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