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月知道来者不善,眼睛掠过她,并没有搭理。
沈菀的侍女看向她身后的铺子,有些疑惑地念出匾额上的字:
“沉月阁?姑娘,这蜜饯铺怎么改名字了?原先不是叫百味园嘛,对了,大公子快回来了,您不是说要给他买香糖果子嘛,不如进去看看?”
沈菀回头瞪她一眼:
“没瞧见我在和江姑娘说话的吗?有没有规矩。”
与此同时,殿内的陈掌柜的忽然走出来,瞧见江近月在此,笑着对她道:
“姑娘,我们已经将柜台上新进的货点清楚了,有西域新进的糖点,您要不要去瞧瞧?”
沈菀听见这话,目光倒是变了变,语气中染上几分惊讶:
“什么?这原来是你自己的铺子?江近月,你一个刚出宫的宫女,哪里有银钱买这地段的铺子?莫不是攀上了谁吧?”
她目光复杂地打量着江近月,江近月知道她误会颇深,不得不解释说:
“没有,沈姑娘,这是我自己用积蓄买的,你不要空口污人清白。”
沈菀看看她,再看看她身后的蜜饯铺子,眉目间是十足的讥诮。
她自顾自地进店坐下:
“好,那来者是客,你既是这家铺子的主人,便过来好好伺候我,指不定我一高兴,就多买些东西呢。”
“姑娘,这……”
陈掌柜不知所以地看向江近月,目光中带着询问。
“没事,你先去忙吧。”
午后店中没什么客人,江近月勉强对他露出一个浅笑,自个儿去泡了杯茶,放在沈菀面前。
沈菀只瞥了一眼,便嫌弃道:
“江近月,这种下等到我府上下人都不会喝的茶水,你也敢给我入口?”
知道她是存心发难,江近月也没了好脾气。
她住的是国公府,不花沈菀的银子过活,也不欠她什么,凭什么要一再忍让。
她停下手中动作,直截了当地开口:
“姑娘说的是,小店也的确担不起您这样的贵客,您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这话一出,沈菀身边的侍女立刻趾高气扬地叉着腰,皱眉说:
“大胆!我们姑娘乃是相国之女,地位尊崇。你一个小店主,居然敢赶我们姑娘走?!”
江近月柳眉微蹙,语气又冷上三分:
“我实在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姑娘,叫姑娘对我百般刁难。但还请姑娘高抬贵手,莫与我这粗鄙之人计较。”
“你哪里得罪了我,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沈菀听到这话,面色变得微恼,她忽然拍桌起身,一步步朝江近月逼近,咬牙切齿地说。
“世子不在,你还装出这副柔弱的样子给谁看?来人,叫他们全都进来,把她的店给我砸了!”
沈菀目光死死盯着江近月,眼中是无边的怒火。
她的侍女似乎是干惯了这种事,立刻朝外走:
“是,奴婢这就去。”
江近月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她双目微红,紧紧攥着手心,“沈姑娘,你这是仗势欺人!”
她纵然生气,说话的语气也是温温柔柔的。
明明什么都还没干呢,眼眶就不自觉地开始发红。
江近月也十分讨厌自己这不受控的模样,可这副样子落到沈菀眼里,那就是她矫揉造作,恬不知耻。
“我就是仗势欺人怎么了?至少我有势可依,你无权无势,本该夹着尾巴做人,偏偏要觊觎自己不该得的东西,那就该得些教训。”
沈菀说到这,看着一众站在门外的侍卫,不耐地发话:
“愣着干什么?砸啊!”
“别!”
江近月慌忙要让掌柜和店中两个伙计阻止,但刚要出声,门外忽然又来了两个人。
“沈姑娘,这是怎么了?”
沈菀回头一看,原是陆玉仪和陆晏时这两个废物兄妹。
陆晏时笑着入内,问沈菀:
“沈姑娘,为何对我表妹动这么大火气呢?有话好好说嘛。”
沈菀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暗自翻了个白眼,勉强解释道:
“原来是四公子,四公子常年在外念书,有所不知,您这位表妹呀,平日里就爱狐媚勾引,品行也不甚端正。”
“我只是瞧她手中这铺子来路不正,这才想帮着国公府看看,既然公子来了,那公子可要向国公府回禀此事,好好查查!免得用是什么贼赃污款买下的,没的败坏了国公府的名声,还让西府惹上麻烦!”
面对咄咄逼人的沈菀,陆晏时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他抬头环顾这间小铺,轻笑一声:
“沈姑娘误会了,这的确是她用积蓄买的,前些日子我经过小楼的时候,还见近月抱着钱匣子数呢。再者她在我们府里,一直安分守己,平日里也只同其他姑娘们一同上课玩闹,能接触什么外男?”
说到这,陆晏时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
“沈姑娘,您这话……莫非是觉得我们国公府家风不谨?请您慎言,您这是将国公府的其他姑娘都骂了,这脏水,可不是你这么泼的。”
“这……”
沈菀霎时止住了话头。
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