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岚自是不怕枯木大师刁难,只是一路行来,处处都是枯木大师的心血,难免心中思量,尽心尽力营造的地方,兵解后枯木大师自然是想回来的,因此心中有些发愁。
又见这大师姐神色不虞,不知有何指教。
但不管如何,礼数不能废驰。
顾岚整肃心情,拉住有些激动的薛灏,微微摇头,然后踏前一步,笑脸相迎,“正是,不知师姐如何称呼?”
阮飞飞看了顾岚一眼,心中思忖。
此人就是此次宗门大比大放异彩的顾岚?
看起来与师妹也差不了多少年纪,身子骨瘦了一些,肌肤倒是欺霜赛雪的白嫩,不知用的什么香膏……
阮飞飞收回神思,再细细打量顾岚,却见她镇定自若,目露神光,行为举止张弛有度,很有些风范,心中不由赞叹。
听说千机门早已灵脉枯竭,不成想她竟然如此有毅力,没有放弃修炼,在宗门大比这短短时间内连破两个境界,力压天衍宗灵瑶师妹,果真是个人才。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前她倒是小瞧了千机门。
“不知师姐如何称呼?”顾岚见她只是望着自己不语,也未有什么动作,便再度问了一句。
“阮飞飞。”
阮飞飞落字干脆,并没有方才对师妹那般柔情。
顾岚不做他想,立刻甜甜叫道,“阮师姐好。”
薛灏和孟辛两人虽然见她待客冷漠,却也知道,此时有求于人,别人再是如何做,也得受着,便跟着师姐立刻叫阮师姐好。
嘴甜总归好办事嘛。
阮飞飞这才瞧见顾岚身边的几个弟子,听得叫自己,微微颔首,神色中的冷漠有些消融。
这几个师弟穿着朴素,却衣着整洁干净,虽风尘仆仆,却也半点不显狼狈,容貌也是俊朗,在年轻一辈中,也是个中翘楚。
没想到千机门门庭凋落,弟子却各个神采奕奕,清隽秀丽。
再观其言谈方面,阮飞飞也觉得甚佳,方才她有意冷淡,他们却并未畏缩畏难神情,甚至也无半点怒容,谈吐有度,知进退,懂分寸,不由心中亲近了一些。
阮飞飞打量完毕,又见包裹在床单内的那位弟子,见他脸色苍白,仍昏迷不醒,想起师妹那封信和神情,微微一叹,所求之事,不知师父如何打算。
阮飞飞望了一眼天边黑紫的云,招了招手,“天色也不早了,我带几位先去休息吧。”
顾岚从善如流,“如此就有劳阮师姐了。”
说着几人便穿行在楼宇之间,落日西沉,夜幕四合,楼宇上挂着的灯笼噗噗一盏盏亮了起来。
所有楼宇沐浴在灯笼的光中,呈现出与白日不一般的景象,到处灯火辉煌,仙芝灵草点缀一旁,更有草木间俯仰生息的精灵嬉戏环绕,真个是好一处人间仙境!
顾岚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阮飞飞却见怪不怪,挥开迎头撞来的小精灵,道,“师父性善,不曾驱赶他们,因此越聚越多,这里也成为了它们的家园。”
“真是个好地方。”顾岚由衷感慨,“枯木大师心怀慈悲,这些生灵定然是感激不尽的。”
阮飞飞却叹口气,“师父太善……旁人却未必善,总有些人得寸进尺,师父一再忍让,才会让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一味索取!”
想到那个弟子带回来的话,阮飞飞也生气了,他们乃修仙之人,虽要保一方百姓平安,却也不能放弃修炼,一味满足他们无理要求吧。
“师姐所说,可是那些渔民之事?”
“你们也看到了?”
“正好撞见。”
阮飞飞欲言又止,此事乃本门之事,本不与外人道,不料却让人看见……
转念一想,阮飞飞又有些释然,现如今千机门应是要在此住一段时间,不如说与他们听听,反正天长日久总也会知道的。
打定主意,阮飞飞便边走边道:“渔民深秋祭海之事其实是做给飞云洞看得。”
顾岚点点头,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无非是以民意要挟飞云洞出手相助罢了。
阮飞飞叹口气,“方才弟子传话,想必你们也听到了,竟然让我等伴随他们出海以保他们平安,这事开了头就无回弓之箭,往后还有更多要求。
“我等修仙之人本就不愿多掺和凡间之事,师父在此创立飞云洞不过是见此地福山秀地是个聚灵场所,且远离世俗,在此可潜心修炼,谁知出手救了十数个孩童之后,此地渔民便开始叩拜飞云洞。
“受人香火,如何不尽力庇护?因此师父也时常嘱咐我等要善待渔民,出海远航的更是要注意海面情况。就这样每次渔民出海前飞云洞必张贴告示,引导渔民避开危险海域。百年来也无事发生,渔民更是信奉飞云洞,可不知为何,最近海面前一刻还风平浪静,等渔民出海后便狂风大作,风暴骤起,出了不少事故。
“师妹来信那日,师父便突然收到消息,说是出海的十多条渔船至今未归,师父担心渔民再度遇到风暴,便来不及回信,只身前往一探究竟,你们到时才飞剑传信,说是那些渔民遇到风暴已经葬身海底了。”
“可查明是何原因?”顾岚避开一个捣蛋的小精灵,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