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儿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随后,又伸手扯了扯陆娇娇的手袖,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地望着她,眼中满是哀求:“娇娇,咱们都是一家人啊,何必非要走到这一步呢?他是你哥哥呀,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牢里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试图打动陆娇娇的心。
她心里清楚得很,如果真的写了断亲书,那她和陆娇娇就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既贪恋着陆娇娇,能给她带来的富贵生活,又不忍心看着儿子,在牢狱中受苦受难直至死去。
为人母亲,此刻的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真的是左右为难啊。
陆娇娇却不为所动,她冷冷地问道:“你快点做决定,若是不写,我是绝对不会给那一千两银子的。”
她的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见陆娇娇如此坚决,陈翠儿知道已无回旋的余地,犹豫再三,最终,只好写下断亲书。
于是,两人写下了断亲书,随后将其拿到官府里备案。
自此,这份断亲契约便正式生效了,意味着她们母女二人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陆娇娇扑进王文进的怀里,忍不住痛哭流涕,哽咽着说道:“相公,以后,我就只有你了。”
那哭声中饱含着委屈、不舍与对未来的迷茫。
其实,对于陆娇娇和陆家断绝关系这件事,王文进打心底里不会反对的。
在他看来,那样的亲人简直就是毒瘤,留在身边只会带来危害,不要也罢。
王文进抱着陆娇娇,轻声安慰道:“娇娇,别怕,没事的,以后我爹就是你爹,我娘就是你娘,而我是你的相公,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让陆娇娇感受到了无比的安心。
陆娇娇听了,微微点头,她知道王文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一定会对她好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王文进在身边,她就有了依靠。
陈翠儿拿着那一千两银票,急匆匆地赶到衙门交了钱。
果不其然,陆长祖被放了出来。
他一脸狼狈,眼神中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侥幸。
而此时还在牢里的陆来旺,看到陈翠儿的身影,立马趴在牢门上,声嘶力竭地大喊:“你个贱妇,还磨蹭什么?快点拿钱来赎我,我可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秒了!”
那声音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回荡,充满了愤怒。
然而,陈翠儿就像没听见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她心里,这个男人已经让她失望透顶,她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陆长祖从牢房里出来后,直奔回了家。
一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反复洗澡,洗了好几次,才总算把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洗掉。
回想起牢房里的情景,那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到处都是污秽之物,老鼠蟑螂横行,刺鼻的气味充斥着鼻腔,阴森的氛围如同噩梦一般。
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回到那种地方了。
“娘,我现在饿了,给我煮点白米饭吃吧!”陆长祖懒散地喊道。
陈翠儿离开陆娇娇后,身上仅剩下五两银子了。
她无奈地说道:“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五两银子,哪里还吃得起白米饭啊?我买了一些糙米,咱们就煮个糙米野菜粥吧。”
陆长祖双手背负在身后,一脸傲娇的模样:“我们没钱了,找娇娇拿钱不就好了吗?她都能拿出一千两银子把我从牢里放出来,再拿个一千两,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陈翠儿把她和陆娇娇断亲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陆长祖。
陆长祖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瞪大了眼睛吼道:“什么?你跟娇娇断了亲?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断亲啊?那我们以后,怎么从她那儿拿钱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满脸的懊恼与愤怒。
一想到,以后要过这种穷苦的日子,他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
陈翠儿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如果,我不跟娇娇断亲,你能被放出来吗?行了行了,以后我们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陈翠儿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她这个儿子真是太不懂事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总是净想那些没用的。
她不再理会陆长祖,拿起糙米径直走向厨房,开始生火煮粥。
心想,只要以后自己和长祖能够勤勤恳恳地过日子,肯定是饿不死的,就看这儿子能不能改掉那些坏毛病了。
在古代,对于一个没有儿子的女人而言,日子必定艰难。
儿子在那个时代,就是女人后半辈子的依靠,没有儿子,就失去了社会中立足的根基。
陆娇娇虽对自己好,但她毕竟已经嫁人了,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说不定哪一天,女儿就会被王家休弃,到那时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陈翠儿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心中满是忧虑。
不过,她很快又摇了摇头,暗自思忖:算了,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