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村长问:“老婆子,那几家人的尸体……都处理好了吗?”
莫氏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都处理好了,真是可怜哟,他们的肚子都瘪下去了,哎哟,都是活生生饿死的哟。”
胡村长无奈摇摇头:“没办法啊,今年的收成实在是太差了,很多户人家都填不饱肚子,再这么继续下去,真不知道还会饿死多少人。”
村子里的情况极为严峻,有一半的村民根本吃不饱饭,而另外一半,也仅只能吃到五分饱而已。
胡村长心中满是愧疚。
都是他这个当村长的无能,所以,才无法带动村民们吃饱饭。
就在这时,沈清晚来到了胡村长家,她轻轻敲了敲门,喊道:“胡村长,你在家吗?”
莫氏听到敲门声,连忙出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只见沈清晚手里拿着一袋东西站在门外。
莫氏热情地说道:“沈娘子呀!快,快进来,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呀?”
而此时,胡村长曾被傅家人呵斥过,心里说没有芥蒂的,是不可能的。
他觉得傅家的女人,实在是太刚烈了,上次就把他怼得哑口无言。
他可是一村之长,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
所以这次看到沈清晚过来,他立刻把脸板了起来,语气有些生硬地问道:“你过来,所为何事?”
看着胡村长板着脸看着自己,总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她今天过来可不是为了闲话家常的。
“是这样,胡村长,我想知道罗琴的家在哪里。”沈清晚开门见山地说道。
胡村长双手背负在身后,微微蹙起眉头,问道:
“你找罗琴,所为何事?”
“没什么啊,我只是有些事情找她。”
沈清晚并不想告诉他人,她在灵州城开了个店铺。
在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肯定会招人眼红,她可不想当靶子。
胡村长见沈清晚不肯说,便也强硬起来:“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会再过问了,那我也没必要告诉你,罗琴在哪里。”
沈清晚心里十分纳闷,搞不懂这个胡村长说话,怎么带有点火药味呢?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并没有得罪过他吧。
莫氏见两人似乎有点谈不拢,连忙将沈清晚拉到自己身旁,压低声音小声说道:“罗琴就住在五巷子最后一间房子,你要是有事情找她,就去那里就可以了。”
沈清晚满脸感激,说道:“太感谢莫婶子了。”
紧接着,沈清晚没有丝毫耽搁,立马转身就朝着罗琴家的方向奔去。
看着沈清晚匆匆离去的背影,莫氏转头看向胡村长,不解地说道:
“老头子,你今天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吗?你明明知道罗琴住在哪里,怎么不跟别人说呢?”
胡村长双手依旧背负在身后,说道:“你怎么知道,别人找罗琴是好是坏,万一找罗琴的是个坏人,那你岂不是害了二虎一家了?”
莫氏微微皱起眉头,说道:“这不太可能吧,沈娘子不像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啊。”
胡村长冷哼一声,说道:“坏人是有样子看的?”
这时,莫氏才恍然大悟过来。
她意识到老头子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在这个世道,人心难测,不能仅凭第一印象,就轻易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但她心里还是觉得,沈清晚不像是个坏人。
“你该不是为了上次那件事,一直记恨傅家到现在吧!”
莫氏紧盯着胡村长,眼中满是疑惑。
胡村长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反驳。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我忌恨傅家?”
他的心头有些发颤,有种被人揭穿内心的羞耻感,是那么的手足无措。
自从那次去了傅家后,他的脑海中,都是傅家女人那天说的话。
那些,“什么他不配做一村之长啊。”
“什么厚此薄彼,偏袒张大娘。”之类的话语。
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
他也多次反思自己,自己真的做错了?
在村子里,大家和和气气地相处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争个对错?
越想,他的心就越堵。
莫氏看着胡村长,无奈地说道:
“我看你就是记恨傅家了,哎呀,不是我说你这个老头子,我早就想说说你了,傅家人说的也没错,你总是偏袒张大娘那一家子,都惹得村里很多人不满意了,还有啊,你别老是对傅家的人有偏见了,事情都过去了,就过去了。”
莫氏语重心长地劝着胡村长,希望他能放下心中的芥蒂,不要再对傅家耿耿于怀。
毕竟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这样别别扭扭的也不好。
莫氏觉得他作为一村之长,应该更加大度一些,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一直记在心里。
鸡肚子心肠的人当村长,哪个村民会心服口服。
而且,偏袒某一家人,确实会引起其他村民的不满,这样更不利于村子的和谐稳定。
她觉得老头子什么都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