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心中就对沈清晚深深地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这颗种子在他内心的黑暗角落里生根发芽,不断滋长着他的仇恨和报复之心。
他拖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房间。
一下子就扑到黄成玉的怀里,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般哭诉着。
“娘,沈清晚这个贱女人把我打成了这副模样,我满心委屈地跟官差说了,可官差不仅不相信我的话,还不由分说地又把我鞭打了好一番,娘,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周安边说边抽泣着,身体还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黄成玉看到周安被打成这样,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别提多心疼了。
就算上次她被周冲打,周安没有来帮忙,可那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她又怎么能狠得下心来不管不顾呢。
她轻柔地伸出手,轻抚着周安那满是伤痕的脸庞,眼中满是疼惜,温柔地说道:
“没事,娘在这儿呢!沈清晚这个贱女人,作恶多端,迟早也会遭到报应的,咱们且等着瞧,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周冲刚走进房间,看到自己儿子被打成这般惨状。
顿时怒目圆睁,气得满脸通红,挽起袖子,咬牙切齿地正想走去傅家那一间房间找他们算账。
幸好周安眼疾手快,连忙伸出手将周冲用力拉了回来。
“爹,你不要去找傅家算账了,他们这家人现在有官差罩着呢!那些官差肯定不会相信我们说的话。
搞不好咱们不仅讨不到公道,还要被打一顿,我实在不想再挨鞭子了,那滋味太难受了。”
周安紧紧拉住周冲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刚刚赵武抽得他死去活来,那每一鞭都仿佛抽在了他的天灵盖上,疼得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要是再被打一次,他觉得自己绝对受不了,说不定命都要没了。
黄成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满脸的愤怒与不甘,“孩子他爹,咱们的孩子被傅家人如此欺负,咱们难道就这样做事不理吗?咱们的儿子遭了这么大的罪,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周冲神色阴沉,关上了门,小心翼翼地说:
“不是不报仇,咱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等到了流放地,远离了这些官差,就有他们好看的,咱们先忍一忍,再从长计议。”
这一夜,他们一家三口在昏暗的房间里,压低声音,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计划,那气氛显得格外神秘又阴森。
沈清晚刚回到了房间,只见傅家都无精打采地坐在地上的干草上。
而作为一家之主的傅老夫人,此刻也没有坐到床上去。
沈清晚扶起傅老夫人,正准备搀扶到床上去,“婆婆,你是长辈这床应该你睡。”
傅老夫人继续推搪着,连忙摆手说道:
“不,不,这床就留给你跟景虞睡吧!你们年轻人更需要好好休息。”
沈清晚坚定地摇摇头,一脸诚恳地说道:“婆婆你不睡的话,我跟景虞也不睡,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舒服,而让您受累。”
傅老夫人之所以让傅景虞和沈清晚睡在床上,一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媳能够睡得比较舒服一点,毕竟这一路上辛苦劳累,能有个好的休息环境很重要。
二是如果没有了沈清晚,估计他们这一路的流放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更何况傅景虞还是个大男人,睡在地上的话,二嫂和大嫂就显得很不自然,而且男女有别,容易被人说闲话。
傅老夫人将自己的心里话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大嫂和二嫂听了,都觉得很有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大嫂和声地说:“三弟妹,你就跟三弟睡在床上就好了,我们睡在地上就行了。”
“三弟睡在地下,我们反倒而不自然。”二嫂也紧接着附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但是让长辈都睡地下,她睡在床上怎能安稳的睡着呢?
沈清晚心里不停地想着,只觉得这样的安排实在不妥,让她良心难安。
于是,她语气坚决地说:“大嫂、二嫂,我还是决定会跟傅景虞到木头车上睡一个晚上。”
也不管她们怎么劝说,沈清晚还是要坚持和傅景虞去木头车上睡一个晚上。
她心意已决,任何人的话语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傅老夫人见实在拗不过沈清晚,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他们去木头车上睡一个晚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既有对沈清晚倔强性格的无奈,又有对她懂事的欣慰。
沈清晚动作麻利地将木头车上的东西都一一搬了下来,随后便毫不犹豫地直接躺了上去。
见傅景虞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秀眉挑起,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怎么了?你不困么?还不过来睡觉?”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一丝催促。
见傅景虞磨磨唧唧,半天没有动作,那副踌躇不前的模样,沈清晚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从木头车上缓缓站起身来,双手叉腰,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他,神色略显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