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禾擦了擦眼睛, 眼泪却是越擦越多,犹如断了线的珠子, 接连不断。
正哭的不能自抑, 泪眼朦胧中宋嘉禾看见宋铭走过来,抽噎了下, 宋嘉禾含着泪道:“爹,林润彬他是怎么找过来的?”若是巧合那是她倒霉, 若有人推波助澜, 宋嘉禾咬了咬牙。她不吝于用最坏的恶意揣测宋嘉卉, 她刚离开,林润彬就到了。
宋铭眸色一深。
“禾丫头你放心, 外祖父一定会把这事情查清楚的。”林老爷子强撑着精神道,林润彬伤成那样,一时半会儿怕是问不出话来, 遂命人带他下去处理下伤势。
望着鬓角银白的林老爷子, 宋嘉禾心下酸楚, 她知道这事一出, 两家情分到底伤了, 可让她咽下这口气, 宋嘉禾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时候,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老夫人、林二夫人以及林氏齐齐到了,她们是被林四娘派去的丫鬟请过来的。
但见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儿子, 林二夫人目眦欲裂,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彬儿。”
林二夫人抖着手想摸儿子,可看儿子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竟不敢去碰,惟恐伤到他。
林二夫人泪如雨下,一叠声追问:“这怎么了?这怎么了?”来报信的丫鬟话说的糊里糊涂,只说林润彬闯祸了。
再看连林氏都叫上了,林二夫人当即眼皮一跳,猜测儿子可能唐突了宋嘉禾。
儿子自从见了宋嘉禾之后就魂牵梦萦的茶不思饭不想。她看在眼里,疼在心头,这当娘的,谁不想孩子顺心如意,可这事上她真是无能为力。
林二夫人还或软或硬的再三警告过林润彬别娶招惹宋嘉禾,就是怕这小子色迷心窍,干出荒唐事来,想不到他还是犯了糊涂。
可儿子到底做了什么?要被这样惨无人道的对待,林二夫人看着伤痕累累的儿子,又心疼又愤恨。
“父亲,彬儿做了什么,要被这样,这样子对待。”林二夫人泣不成声。
“这小子借酒行凶,若非暖暖会些防身之术,现在!”宋铭指了指烂泥一样的林润彬,冷肃的面庞上布满寒霜:“他日后要是再敢不规矩,废的绝不只一条腿。”
轰隆一下,林二夫人只觉得被雷打到一般,霎时头晕目眩。她咬了咬舌尖,慌忙去摸儿子的腿。
吃痛林润彬倒抽一口凉气,痛苦的呻/吟一声。
听的林二夫人心如刀绞,可思及宋铭的话,心疼之中又恨铁不成钢,借酒行凶,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林老夫人踉跄了两步,悲从中来,这个孽畜,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林氏整个人都傻眼了,望着震惊狂怒到极点的丈夫,如坠冰窖。
林二夫人连哭带泣着将儿子挪到了隔间处理伤势,若再不处理,她怕儿子要挺不过去了。
吃了药,林润彬略微缓过气来,林二夫人声泪俱下的怒骂,怎么就脂油蒙了心。
林润彬的酒早就被一连串的痛苦和惊惧折腾的烟消云散,眼下缓过神来,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祖母,母亲,是卉表姐,卉表姐害我!”
林老夫人和林二夫人大惊失色。
林润彬心念电转,酒醒了,他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只想能逃脱一点责任就逃脱一点责任:“儿子喝的稀里糊涂,遇见了卉表姐,卉表姐告诉儿子,禾表妹在清桦园更衣,儿子才会过去的。要不哪能那么巧知道禾表妹在屋子里头!”
林二夫人瞳孔一缩,震惊的看向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满脸的不敢置信。
林润彬对宋嘉禾那点子心思,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宋嘉卉却告诉醉酒的林润彬,宋嘉禾在更衣。她安的是什么心思?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叫人发现宋家姐妹俩关系冷淡。宋嘉卉这分明是不怀好意,想借刀杀人。
林二夫人怒不可遏,对着凌老夫人痛哭道:“母亲,彬儿诚然有错,可外甥女也太过分了!”要没宋嘉卉指路,林润彬哪儿找的过去。自己儿子难逃责罚,可林二夫人也不想让宋嘉卉逃了,一来恨她利用儿子,二来自是想减轻儿子的惩罚。
林老夫人身子晃了又晃,险些栽倒,当初就说过让林氏好好教导长女,这丫头有些被宠坏了,可林老夫人一直以为宋嘉卉只是任性,万不想她心术如此不正。
宋嘉卉坐立不安的留在正屋里,就在刚才来了个丫鬟把外祖母、母亲还有二舅母都喊走了,是出事了吧。想不到林润彬真有这胆量,就是不知道事情到了何种地步?
要宋嘉禾真让林润彬占到了便宜,应该牵连不到自己吧,她只不过和林润彬说了一句话。况且林润彬醉醺醺的,哪里还记得遇见过她,就算记得,也肯定忘了她说了什么。
再说了,那会儿又没别人,她一口咬定自己没说不就成了。
宋嘉卉心下稍安,紧紧抱着手炉取暖。
“表姑娘,老夫人请您出来一趟!”
宋嘉卉吓了一跳,一惊之下手炉掉在了地上,滚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季夫人看着藏不住惊慌之色的宋嘉卉。
宋嘉卉面色僵硬的低了低头:“外祖母叫我干嘛?”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