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缓过神来。她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
吕嬷嬷犹豫了下,躬身告退。
见状,梁王妃示意柯妈妈也下去。
房门被人从外面合上,屋内只剩下祖孙三人。梁太妃轻轻的合上茶盖,目光定在魏闳脸上:“阿闳,祖母我今年六十了,从宋家嫁到魏家,这辈子什么风啊浪没见过,米氏有没有说谎,我看的出来。”
魏闳眉头狠狠一跳。
梁王妃疾声道:“母妃,那米氏就是含血喷人,您千万不要听信她的胡言乱语。”
“我怎么做,还轮不着你来教!”梁太妃怒喝一声,“你再唧唧歪歪,这事我不管了。反正要不了几天,老大也回来了,我就不信他也不能查个水落石出!”
梁王妃脸色一白,张着嘴呆呆的立在那儿。
梁太妃无比认真的看着魏闳:“阿闳,祖母问你,米氏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你亲口告诉我!”
魏闳觉得嗓子眼有些发干,他喉结动了动,可反而更干了,彷佛有一把火在心里烧,烧的他五脏六腑都在沸腾。
祖母已经信了米氏的话,若是否认,祖母会失望,最后还是会交给父王,想起梁王,魏闳心头便蒙上一层阴影。倘若他承认了,祖母依然会失望,但是祖母会不会看在他坦白的情况下,替他在父王那隐瞒。
对于这一点,魏闳心里也没底,他只能赌一把。
魏闳膝盖一弯,砰一声跪在梁太妃面前。
梁王妃登时眼前发黑,天塌地陷不外如是,这一跪把她仅存的那点侥幸也跪没了。
“孙儿不孝,让祖母和母亲失望了。”魏闳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伏在地上没有抬起来,无地自容一般。
梁太妃手抖的厉害,不禁老泪纵横:“你,你岂能如此荒唐,那是你弟妹,你怎么对得起你五弟。”
魏闳重重叩首,羞愧难言:“孙儿不孝,都是孙儿脂油蒙了心,抵不住诱惑,以至于犯下弥天大错。孙儿错了,请祖母惩罚。”
缓过神来的梁王妃踉跄着扑到梁太妃脚边,拉着她的衣摆痛哭:“母妃,阿闳什么秉性,您还不知道。那米氏妖妖娆娆,一看就是个不安于室的。老五不在,她空闺寂寞就勾引阿闳,阿闳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着了她的道。
母妃,看在阿闳是初犯的份上,您就绕过他这一回吧。如果王爷知道此事,必定轻饶不了阿闳。”
只要一想到梁王知道这事的后果,梁王妃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梁王妃泪流满面的看着梁太妃,姿态低到了尘埃里,不住乞求:“母妃开恩,母妃开恩!”
眼见母亲如此,魏闳心如刀绞,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他绝不会招惹米氏,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魏闳以头触地:“祖母救我!”
梁太妃心头滋味难辨,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她定了定神,问出了盘桓良久的那个问题:“柯世勋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梁王妃悚然一惊,又要说话。
梁太妃狠狠瞪她一眼。
梁王妃嘴唇颤了颤,到嘴的话就像是秤砣又咽了回去,重重砸在心尖上,四肢百骸都刺痛起来。她真的不敢想,若是内侄儿的死和儿子有关,她该怎么向娘家交代。柯玉洁因女儿而死,柯世勋要真是儿子……娘家就真的再也不是她的娘家了。
梁王妃忐忑的看向魏闳,看清他脸上表情之后,梁王妃如坠冰窖。
一桩事紧接着一桩暴发,让魏闳应接不暇,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待他发现梁太妃面上的失望痛心之色后,魏闳知道自己再否认于事无补,只会让祖母更生气,所以他沉默的低下头,悲声道:“初三那天我和米氏见面,被柯表弟看见了。我求他不要说出去,他趁机要求我助他娶到禾表妹,否则就要将这事传出去。可我知道禾表妹并不喜欢他,我让他换一个条件,然柯表弟不肯,道只想娶表妹,娶不到表妹就去告发我。我一时着急,就……祖母恕罪!”魏闳重重磕了一个头。
那一天,他被夜枭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就让护卫四处搜查,结果在几十丈外发现了躲在树后的柯世勋,便打晕了他,然后把人抛进湖中,伪造成不慎落水。
他也不想杀柯世勋,可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哪像这么快就东窗事发。
米氏害他!
梁太妃悲从中来,望着跪伏在地的魏闳,盯着他漆黑的脑袋,不禁想,这句话里又有多少是真。她让他调查柯世勋之死,他告诉她是意外,可结果呢!
她的孙儿何时变得这般荒唐和心狠手辣了!梁太妃突然觉得魏闳陌生到可怕,他怎么下的去手,那是他嫡亲的表弟啊!
梁王妃已是哭的浑身打颤,她最害怕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她要怎么面对娘家?梁王妃紧紧抓着梁太妃的裙摆,恐惧使得她浑身每一根骨头都在颤抖:“母妃,这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不能啊,传了出去,阿闳就毁了,他就毁了。”
梁太妃岂不知这道理,要不也不会屏退左右了。她痛心疾首的看着魏闳,不禁迁怒梁王妃,一脚踢开抓着她裙摆的梁王妃:“你到底是怎么教孩子!”
“都是儿媳不好,没教好他,一切都是儿媳的错,母妃要怎么罚儿媳都可以,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