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是我们马家吃饭的家伙什,我用的这个据爷爷说是祖上第一代引命喇叭人留下的,很有灵性,传到爷爷这代后略显破旧,所以爷爷他老人家特意给我改良了一番,这才给到了我手里。
倘若附近的厉魂突然增多,那么唢呐就会发出异样。
我前不久才正式接活儿,不确定刚刚的异样是不是表明附近的厉魂增多,但我敢肯定这他娘的一定不是啥好兆头。
很快,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甚至冷到我的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我忍不住骂道:“卧槽,这也太他娘的冷了吧!”
刚骂完,就听见来自四面八方的脚步声,这声音很轻,就好像就好像是有人在用脚尖走路。
我赶忙爬到老海叔家旁边的大树上,这一看,着实给我吓了一跳,这场面简直太惊人了!
三胡同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家里但凡有人去世都会选择葬在离家门口不远处的菜地里,只见各家各户门口的菜地中,一个个死人自己刨开坟土,从里面钻了出来,目标一致的朝我这里走来。
“妈的!这是厉魂吗,这是尸体啊!”
如果说是厉魂那还好说一些,毕竟咱就是干
这行儿的,可这尸体爷爷也没教啊。
正当我愁眉苦脸时,在走近的这些尸体里面,我发现他们居然都没了脸皮,之前离得太远,脸都是黑黢黢的没仔细看,这一走进我才瞧清楚,个个脸上都没了皮,血肉模糊。
果然是人脸皮干的,这丫的到底想从我身上捞啥,至于派这么多死尸过来吗,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啊!
此时的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打吧,又打不过,不打吧,一准是个死,逃也逃不掉,唉
好在这帮家伙行动很是缓慢,给了我不少思考的时间,我把爷爷所教的全部回忆了个遍,始终没有对付目前诡异场景的法子。
思索时,不经意瞟了一眼这帮死尸,猛然发现不知何时这群死尸里突然多了一个身穿大红裙子的女子。
在我们那个年代,死者穿红衣是禁忌,走时可穿黑,可穿白,就是不能穿红,一是因为男娶女嫁穿的是红,怕冲突,二是民间有个说法,穿红衣的都会变成厉魂,怕杀伤。
这女子一开始离我较远,像是刚从坟土堆里爬出来的,可一眨眼的功夫,她竟然变成了离我最近的那个。
我定眼一瞧
,嚯,这女子居然是唯一一个有脸皮的人!
一头长发细致乌黑,像是瀑布一样不加任何头饰的随意披在肩膀上,长了一张十分标准的古典瓜子脸,抹了淡胭脂,眉目如画,唯一不足的是,她的眼神冷了一些,给人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但我总觉得眼前这女子咋那么眼熟呢,按说我没见过几个漂亮女人啊。
反正走得慢,我又仔细瞧了一眼,当我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吓傻了,卧槽,这他娘的不是王言笑吗!
平时的王言笑大。大咧咧,头发都是束起来的,而且她从不擦抹胭脂水粉啥的,穿衣也是极简朴素,别说裙子了,就连衣服的颜色都跟我和郭尧的一样单调。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习武之人不整那些罗里吧嗦的,干净利索的就行。
许是我目光过于炙热,那女子像是发现了我,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一笑,我双腿竟有些发软,可别误会,我才不是被那美色诱惑,而是从那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来自实力的压制。
她绝对是个狠茬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心里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这能行吗,这实力简直分分钟
碾压我啊。
如果说之前遇到的局是九死一生的话,那眼前这局,基本是个十死了,一丝生机都看不到。
人都是这样,当遇到的困难突然超出范围太多时,整个人差不多就蔫巴了,我也一样,心里开始自暴自弃,反正是十死的局了,我还垂死挣扎它干啥啊,舒舒服服的死去不好吗。
萌生了这个念头后,我反而不紧张也不害怕了,大概这就是咸鱼的魅力吧,我心想。
转头,刚想看看那女子走到哪里,这一瞅,他娘的,人哪去了?
这时一声冷哼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哼!我还以为他相中的人有多厉害,原来是个只会躲猫猫的小屁孩啊,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活在这个世上了!”
我本就猫在大树上,这一声冷哼突然毫无征兆的在耳边响起,搞得我差点没站住,掉下来。
稳了稳身形,我并不打算下去,虽不知道那女子说的话是个啥意思,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我下去死的会快一些,待在上面死的兴许能还慢一点。
傻子才会下去,躲猫猫的小屁孩又怎样,甭想激我。
正想着呢,只见一只森然的白骨之手从背后伸到了我的
面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刺进了我的胳膊里。
这一下给我痛的龇牙咧嘴的,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查看伤势,四周早已被一群死尸围了起来,而那女子正在树上高高的俯视着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笑容不在冰冷,而是透着一股自信,甚至有点嘲笑的意思。